一味躲閃終非長久之計,隻是雷火廿一劍不可用,“九幽化形針”又被那賊子破去,無奈之下,青溪子長身而起,飄飄然蹈空而前,鼓蕩法力迫退血氣,赤頂玄羽鶴響應如神,扭頭啄向申元邛,不容他前後夾擊,從旁掣肘。申元邛眸中精芒閃動,提起“陽神劍”作勢欲斬,神劍嗡嗡作響,漾出無數金線,赤頂玄羽鶴收攏翎羽衝天而起,如石片打水漂,兔起鶻落,起落間已閃到他身後。
一人一鶴倏來倏往,在林間穿梭如電,赤頂玄羽鶴滑如泥鰍,四下裏遊鬥,隻將他纏住,絕不正麵交鋒。申元邛察覺那畜生似介於虛實之間,並非普通的靈禽,驀地收住腳步,“陽神劍”插入腳下,虛空之中亮起一縷縷金線,如水紋蕩漾,時隱時現,籠罩方圓數丈之地,暗伏殺機。
那赤頂玄羽鶴甚是機警,不待金線沾身,即由實化虛,振翅飛入霄漢,居高臨下徘徊不去,仍遙遙牽製對手,不令其脫身。申元邛默立許久,緩緩抬起頭望向遠處,卻見青溪子揮灑自如,硬頂著滔天血氣一步步逼近,血氣老祖臉色猙獰,騎虎難下,這是實打實的法力對峙,沒有半分騰挪的餘地,稍有鬆懈便一潰千裏。
血氣老祖暗暗叫苦,恨隻恨之前與妖修虞美人一場惡戰,壞了幾宗厲害的法寶,如今對上青溪子,被對方以拙破巧,拿住了先手,隻能鼓蕩血氣硬拚。
雖然前吞噬了金仙一身血氣精元,可用者卻不足六成,臨湖子又是百年前才晉入天庭的新人,道行淺薄,不足為恃,落在下風亦在所難免。血氣老祖不是沒有保命的手段,但不到山窮水盡,又怎肯冒如此大的風險,他百忙之中一抬頭,目光掃向申元邛,卻見他拔劍而起,直指青溪子。
半空中響起一聲鶴唳,赤頂玄羽鶴化作一團黑影疾衝而下,“陽神劍”蓄勢已久,劍鳴聲響徹雲霄,無數金線憑空浮現,閃動著異樣的光芒,虛空為之破碎,慘白的裂痕縱橫交錯,將其死死拖住。虛實變幻終於慢了一線,金線加諸於身,一沾即逝,赤頂玄羽鶴如籠中囚鳥,劇烈顫抖,下一刻黯然潰散,重又浮現於青溪子道袍上,色澤暗淡,輪廓模糊不清。
申元邛依仗神劍之威斬去赤頂玄羽鶴,體內空空如也,疲倦和匱乏如潮水般湧起,淹沒了身心。他覺得很餓,餓得頭昏眼花,饑不擇食,青溪子背影娉婷,道袍裹住曼妙的身姿,勾不起他的情欲,反勾起了食欲,他下意識張開嘴咬了一口,砸吧砸吧嘴,饑火愈發中燒。
赤頂玄羽鶴重歸道袍,青溪子腹背受敵,正待一鼓作氣壓下血氣老祖,不知怎地神魂忽然一悸,如被猛獸窺探,心驚肉跳之下,扭身閃避在旁,抬手摘下金環和桃木發簪,滿頭秀發垂落肩背,模樣有幾分狼狽。血氣老祖周身壓力
一輕,稍一猶豫,將掌中血丸送入口中,一咕嚕咽下肚去,雖然隻是粗劣的血雲所化,勝在量大,不無小補,元氣稍稍恢複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