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淨子沉默片刻,忍不住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申元邛隨意道:“血氣老祖在此窟中留下後手,適才察覺有異,隔空投來一具傀儡,暗藏殺招,已被吾化解,無妨。”
清淨子雖不明就裏,聞言暗暗吃驚,金仙的手段何其淩厲,幸虧是糜道友率先找到這處洞窟,換作是他,隻怕難逃殺身之劫。他咽了口唾沫,膽氣漸怯,有些患得患失,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血氣老祖還有後手,又該如何是好?
申元邛拉上碧霞子,二人去往下一處洞窟,卻見清淨子亦步亦趨,腆著臉跟了上來,他吞服金丹,前程遠大,犯不著為一些蠅頭小利壞了大道。申元邛猜到他的心思,啞然失笑,沒有多說什麼,聽之任之,碧霞子卻有些不樂意,見郎君沒有發話,也就隱忍下來。
兜兜轉轉,隨意看過十幾處洞窟,琳琅滿目,盡是些凡間珍藏,在三人眼中直與瓦礫無異。識海中一戰,申元邛已得了莫大好處,心滿意足,他隻揀了一枚玉鐲,給碧霞子戴在手腕上,留作紀念。那玉鐲色作青白,觸手生溫,雖是人間凡物,卻隱隱有幾分出塵之姿,碧霞子很是喜歡,想了想,也替郎君揀了一塊玉佩係在腰間。
清淨子看在眼裏,鬱悶在胸中,他在師門不受重視,無有道侶切磋琢磨,形單影隻,師尊又是個神神道道的糟老頭子,原本仗著道心堅定,不去多想,眼下卻勾起了豔羨之心。
秘藏中不見天日,時光仿似靜止,不知不覺將所有洞窟都看過一遍,正如國主郝鷙所言,好物已盡數落入國師之手,三人一無所獲,除了那一窟佛像外,再無異常。清淨子微覺失望,神物自擇其主,要麼秘藏內沒有神物,要麼他並非其主,白跑一趟,正待從生門離開,忽聽申元邛沉吟道:“吾等在此逗留了多久?”
清淨子下意識正待開口,心神一陣恍惚,似乎已過了數日,又似乎隻有短短一瞬,他臉色微變,終於意識到糜道友此言的深意,脫口道:“道友可以察覺到什麼?”
過了片刻,碧霞子幽幽道:“這‘不動秘藏’籠罩於法籠中,血符隱現,光陰流馳極其緩慢,定有一‘核心’維係,隻不知藏於何處……”
清淨子聞言眼前一亮,血氣符籙回環勾連,結成法陣,團團如“籠”,是為“法籠”,其核心定是仙家至寶,須臾不可或缺,否則的話,法籠早就崩潰瓦解,撐不過一時三刻。他將手一推,懸於肩頭的宮燈冉冉升起,大放光明,繞著秘藏轉過一圈又一圈,光影流動如水,尋找著“陣眼”所在,按常理推測,維係法籠的核心當藏於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