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休養多日的聯軍再度攻城,這一回沒有內應開城納降,隻能蟻附硬攻。有國師撐腰,卓夜立刻換了一副麵孔,命長人、兩麵、穿胸、厭火、長臂、翼民、不死七國打前陣,消耗平川城的兵力。聯軍聽得軍令,麵麵相覷,忍不住聒噪起來,魯上人冷哼一聲,鳩摩子等忙不迭壓製兵將,軟硬皆施,答允從旁相助,逼迫彼輩即刻攻城。
亂了一陣,聯軍拖拖拉拉發動了第一輪攻擊。平川城早已堵死了城門,守軍在城頭靜默不語,待敵軍進入射程,箭如雨下,殺傷一波後投石澆油潑金汁,中規中矩,毫無創見。在修士的敦促下,七國勉強攻了兩輪,死傷近半,四下裏逃竄,再也不肯上前,卓夜見守城的物資消耗殆盡,喝令夜叉國將士投入戰陣,繼續攻城。
混戰之中,平川城頭悄無聲息出現一團烏雲,一開始隻是絲絲縷縷幾團,漸漸彙聚於一處,越滾越大,空氣中彌漫著硫黃氣息,守軍須發倒豎,一個個心驚膽戰。郝羅皺起眉頭,仰頭望去,黑雲已有數畝大,壓得極低,醞釀著某種不詳的預兆。
他扭頭問清淨子:“是天災還是人禍?”
清淨子仔細端詳片刻
,鄭重道:“此乃‘落雷術’,城主不宜硬抗,避讓為好。”
郝羅望著瘋狂攀附的敵軍,道:“上師能將其驅散嗎?”
清淨子搖首道:“貧道力所不逮,城主須另請高明。”
郝羅轉而將目光投向糜氏夫婦,碧霞子微微搖首,這一道“落雷術”乃是夜叉國供奉的幾位修士聯手施為,籠罩範圍極廣,強行驅散要耗費不少元氣,她傷勢未愈,不願出手。至於申元邛,他入道未久,對“落雷術”一無所知,老神在在,立於一旁觀戰,沉默不語。
郝羅見道術無可破解,權衡利弊,兩害相爭取其輕,他當機立斷,喝令兵將暫避對方鋒芒。軍令如山倒,守軍一隊隊退下城頭,清淨子試探著點起一道火牆,試圖阻止敵軍趁虛而入,很快被對方驅散,此番偷襲平川城,夜叉國供奉的上師幾乎傾巢而出,有國師魯上人壓陣,清淨子無能為力。
見對方已有防備,趁守軍尚未全部退下城頭,夜叉國修士提前發動“落雷術”,烏雲滾滾向內塌陷,頃刻間縮至丈許大,驚天動地一聲巨響,霹靂從天而降,威力大得異乎尋常,將城牆生生打斷,塌開一個大缺口。
敵軍趁機一擁而入,雙方短兵相接,很快殺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胡魁鬥頭皮發麻,城牆已塌,大軍源源不絕湧入城內,退無可退,隻能賭上一切廝殺到最後一人。他恨!恨隻恨丹田被破,淪
為廢人,否則的話又何至於落得如此境地!胸中的憋屈如怒火焚燒,氣喘籲籲,渾身肥肉抖個不停。
月眉兒和月梢兒扶住主人,憂心忡忡,一個勁拿眼梢瞥糜氏夫婦,寄希望他們力挽狂瀾,救平川城於水火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