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人兒回身看了他一眼,熟門熟路前行片刻,鑽入一個丈許高的小洞中,契染駐足等了片刻,舉步踏入洞中,一股暖意撲麵而來,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顆明珠,珠光迷蒙,照得四下裏有幾分仙氣,石桌石椅對石榻,榻上盤坐一人,果不其然正是重元君。血人兒已沒入他眉心,一分分消散去,體內血氣受地脈幹擾,紊亂不堪,他小心翼翼收攏成一團,借地脈之力反複錘煉,去蕪存菁,猶如大浪淘沙,留下沉重的金砂。
魔物打熬肉身,修持血氣,終究太夠粗糙,重元君順應深淵根本法則,棄星力,趨血氣,很快就找到了適合自身的法門,道行一日千裏,與深淵四方之主已相差無多。契染見微知著,約莫猜到他自創的修持之法,另辟蹊徑,異想天開,卻又絲絲入扣,不虧是收攏三界靈機,一手奠定天庭格局的天帝重元君。
他立於珠光之下,耐心等了小半個時辰,重元君將那血人兒徹底煉化,體內動蕩的血氣平靜下來,這才睜開雙眼微微一笑,長身而起,與契染見禮。南疆一別已過去許多年,山水相隔,故人重逢,前塵往事曆曆在目,盡在不言中。
重元君也不多客套,伸手請他入座坐定,在一方鼓狀的岩石上輕輕敲擊數下,片刻後,一頭猴怪托了石盤石盅入內來,躬身行禮,殷勤奉上瓊漿玉液,又人模人樣退了出去。契染在他相勸下嚐了一口,冰涼甘洌,略有些酒意,據重元君所說此物取自地脈深處,久服有明目清心之效,也算是難得之物。
契染問起因何不見西華元君與藍容與,重元君聞言為之歎息,原來當日分別之後各奔東西,三人深入南疆數千裏,又掉頭向北,連番遭遇魔物偷襲,陷入苦戰,最終於亂軍中失散,彼此不知下落,再也不曾見過。重元君轉戰數萬裏,身負重傷,慌不擇路,一頭撞入鳥不渡山中,才化險為夷,贏得喘息的時機。
重元君躲於山中養傷,與一幹下層魔物為伍,體內血氣飽受地脈幹擾,修為有退無進。吃了許多苦頭,痛定思痛,他琢磨出一宗取巧的法門,取“螟蛉有子,蜾蠃負之”之意,先凝煉出一枚“神魂胎種”,種入魔物體內孵化血人,待到血氣掠奪一空,收回血人煉化為己有,以此奪取魔物一身精華。重元君知曉契染出身來曆,瞧不上這等取巧的法門,借此機會和盤托出,請他指點一二,有無隱患,可有改進的餘地。
深淵的根本在於血氣流動,吞噬侵奪,弱肉強食,重元君此舉暗合天意,並無不妥,再加上他身處鳥不渡山,陰差陽錯,借地脈之力錘煉血氣,血氣渾然一體,根基打得極為穩固,來日成就不可限量。契染頷首稱可,不吝讚許了幾句,令重元君終於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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