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舵的,主事的,謀劃的,一個都不露麵,把他頂在風口浪尖,須鐵手滿是委屈,不知不覺將心裏話漏了出來,話剛脫口,覺得有些不妥,尷尬地眨了眨眼。魏十七道:“他們不會來了。”須鐵手聞言微微一怔,隨之如晴天霹靂,結結巴巴道:“莫不是……莫不是都隕落了?”
魏十七道:“弋族以下犯上,對‘合呂川’獵場下手,當有此劫。”
須鐵手不敢再問下去了,弋族完了,徹底從三十三下族除名,炎族和礪牙族也不會好到哪裏去,曾經的下族翹楚,如今隻剩他們這些遺落在下界的長老統領隊率鬼丁了,小貓小狗不成氣候,留在此界是過街老鼠,回轉靈域是孤魂野鬼,該當如何是好?
魏十七道:“須延之找尋之物藏於何處?”
須鐵手腦袋搖得像撥浪鼓,道:“這個真不知道,族長絕口不提,隻命吾等耐心等候,後來炎族衛族長匆匆來到此界,不曾滌蕩上界氣息,被天地劫雷盯上,一通亂劈,頂了一陣子呆不下去,又回轉靈域了,不知他……”
衛合盂與熊十歲豎起耳朵,雙雙投以關切的目光,卻聽魏十七道:“衛一燈尚存於世,熊赤眉步了須延之的後塵,三十三下族已沒有爾等立足之地了。”熊十歲臉色一垮,他也成了孤魂野鬼,衛合盂要稍好一些,但炎族從三十三下族除名,衛一燈自身難保,更不顧上他們了。三人麵麵相覷,心情低落,一時間倒衝淡了惶恐之心。
魏十七又問道:“你等逗留在這三麵環水的絕地,又是為了何事?”
須鐵手打點起精神道:“不瞞大人說,之前吾等打滅了一家小劍宗,喚作什麼‘赤鯨宗’,掌門姓龐,是個軟骨頭,熬不過拷打,開口討饒,說珞珈湖半島下埋了一個劍塚,是數千年前十大劍宗之首的‘越汐宗’所留,不知藏了多少好物,願意領吾輩去掘……掘……掘墳……”他搔了搔腦袋,自己都覺得有些說不出口。
魏十七反問道:“十大劍宗?”
衛合盂插嘴道:“大人明鑒,劍宗與上界鬼靈族不同,興也勃,亡也忽,有一二驚才絕豔之輩,橫空出世,便可引得小宗派爭相來投,及至衰微,又各自作鳥獸散,起起落落,不知換了多少名目。據吾所知,眼下的十大劍宗,數覆海宗、山黎宗、廣聞宗、棘門宗傳承久遠,剩下的長不過千載,短隻得數百年。越汐宗一度是十大劍宗之首,不知何故,連同掌門在內最厲害的幾個劍修,一夜之間銷聲匿跡,偌大的宗門就此煙消雲散,從未聽說留下過什麼劍塚,龐庵龐掌門或許是胡言亂語。不過吾輩也沒地方可去,姑妄聽之,押著他來到此間,費了不少氣力,並未找到蛛絲馬跡。”
魏十七聽他談吐雅致,條理清晰,對其高看一眼,又問道:“那龐庵人在哪裏?”
衛合盂看了須鐵手一眼,道:“熬不過拷打,業已斃命。”
須鐵手搓著雙手道:“那姓龐的胡言亂語,兒郎們挖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什麼‘劍塚’,莫說好物,連破銅爛鐵都沒撈著,白費了一番氣力,還被劍修堵在這裏脫不開身,幸虧大人及時到來,吾等何去何從,還望大人指條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