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十七擺擺手,命虢晝避讓在旁,莫要礙手礙腳,他扭頭望向“大裂穀”,眸中血符輪轉,黑暗層層淡去,卻見一個高挑女子為裂骨獸簇擁,長發及臀,隨風亂舞。他隱隱猜到,裂骨族興師動眾,十有八九是為上族令符而來,“陰陽壑”新辟下界動人心,裂骨族身為三十三下族中當之無愧的強族,豈肯輕易錯過機緣,辟風族在上七族居於末席,自然成為他們覬覦的目標。
他們選對了時機,卻選錯了對象。
魏十七拂動衣袖,血氣化作一道大潮席卷而去,那高挑女子指尖一劃,施展一道神通,幽冥之氣化作一道龍卷風,將己身牢牢護住,抵住血氣不令其近身,卻護不住數以千計的裂骨獸,血氣過處,吭都來不及吭一聲,便化為烏有。
魏十七掃去蝦兵蟹將,舉步踏上前,目
光落在那女子臉上,眉眼狹長,下頜尖尖,鼻挺嘴小,頗有幾分動人的姿色。那女子被他看了一眼,沒由來一陣慌亂,顧不上答話,將頭一擺施展第二道神通,長發倒卷而起,化作無數扭動的毒蛇,雙眸金芒閃動,正待發難,體內幽冥之力忽然一滯,紊亂不堪,神通反噬己身,長發垂落緊緊勒住喉嚨,臉色煞白,喘不過起來。
魏十七連她的姓甚名誰都沒問,召出石中火,將其輕而易舉燒成灰燼。裂骨族兩位長老深夜來襲,一腳踢在鐵板上,平白賠上了性命,在法則之力籠罩下,渺小如螻蟻,脆弱如蘆葦,不堪一擊。經此一戰,虢晝與師喜子終於死心塌地,最後一點小心思亦煙消雲散,魏十七雖從下界而來,卻淩駕於上族長老之上,與那幾位高山仰止的族長相伯仲,無須借助“長生寨”,單憑一己之力,便足以在靈域開辟一方天地。
過得片時,天色忽明,“大裂穀”吞沒了一切,四下裏沒留下殺戮的痕跡,幾頭四爪蜥蜴已被裂骨獸吞食,虢晝有些為難,琢磨著先走一步,繞道前往虢族獵場,討要幾頭坐騎代步。她並非不通飛遁之術,隻是體內幽冥之力乃錙銖積累,一點一滴修持而來,淩空遁飛所耗雖有限,數萬裏輾轉奔波,亦不在少數,故此鬼靈多半以坐騎代步,將幽冥之力留作鬥戰用。
魏十七隨手取出“通幽寶笩”,命虢晝駕馭此寶,浮行於“大裂穀”,取道趕赴“陰陽壑”獵場。靈域之中,能承受幽冥之力的寶材並不多見,虢晝亦無緣見識這等浮空飛遁的法器,既然魏先生有命,她隻得勉為其難,鼓蕩體內所剩不多的幽冥之力,以竹竿撐動寶笩,載起魏十七飄蕩而下。
小鸞鳥背負李一禾緊隨“通幽寶笩”,忽前忽後,悠然自得,師喜子在絕壁上奔走如飛,一路尾隨,虢晝暗自估算,此行若沒有耽擱,一路趕到“陰陽壑”獵場,幽冥之力幾近幹涸,“大裂穀”中“幽冥之氣”太過稀薄,就算不眠不休加緊修持,也是杯水車薪,入不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