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背靠大樹好乘涼(2 / 2)

自從踏入堂內,周遭空氣停滯,肩背僵硬如負山嶽,狐眠月覺得口幹舌燥,心驚膽戰,正待暗示狐將軍謹慎開口,卻聽他按照之前所議,委婉提出贖回狐族至寶之事,心中不禁暗暗叫糟。出乎意料,魏十七並未不悅,他沉吟片刻,指尖牽引血絲,勾勒出窄窄一道門戶,一個童子跌將出來,匍匐在地,奄奄一息。

狐血脈陣陣悸動,狐眠月狐履江雙雙變色,目不轉睛盯著那童子,仿佛意識到什麼,激動之餘,又懷有深深忌憚。狐將軍臉上肌肉微微抽搐,咽了口唾沫,拱手道:“敢問宗主,此乃……此乃……”

魏十七道:“此乃‘虎兕出柙刀’所化器靈,名為‘虎兕兒’,為上界飛升狐一縷意識附體,與爾等淵源深厚,不可捐棄。”

上界飛升狐,那就是狐老祖,狐族皆是他的後輩,迎回老祖一縷意識,是無論付出多少代價,也必須咬著牙生受下來的。狐將軍修煉血氣,早已背叛了狐族,頭上憑空多這麼個“老祖”出來,豈不是自己卡自己脖子?然而魏宗主既然將“虎兕出柙刀”物歸原主,定有深意,狐將軍當即顯露誠惶誠恐之色,跪地膝行上前,將虎兕兒心扶起。

虎兕兒雙目緊閉,勉強維持人形,眉心嵌了一枚白/濁的玉珠,時不時漾出一絲血色。狐將軍稍稍放下心來,血氣侵入意識,老祖就算有通徹地的能耐,也翻不過盤來。他將虎兕兒交到狐眠月手中,向魏十七鄭重道謝,絕口不提贖金之事,狐眠月與狐履江對視一眼,心知肚明,迎回狐老祖乃大義所在,責無旁貸,這回就算搬空青丘山虎穴,也沒人敢半個“不”字!

“虎兕出柙刀”所值幾何?老祖一縷意識又所值幾何?這一切都在對方的算計中嗎?二位長老深感棘手,不過塌下來有高個子頂,這等煩難事,且讓族長去處置吧!

色已晚,魏十七出言留客,命曲蓮擺下宴席,招待狐將軍一行,並喚來佘三娘作陪。隨意喝了幾杯,魏十七將狐將軍召去,留下佘三娘待客,有吞日大蛇這等上古凶妖在,狐眠月狐履江坐立不安,老老實實酒到杯幹,不敢有絲毫推諉。佘三娘得了魏十七授意,將狐族二位長老灌得酩酊大醉,壓製狐血脈,不令其有機會消解酒力。

魏十七將狐將軍喚至偏廳,燭影搖紅,萬俱寂,四下裏更無外人,狐將軍口稱“始祖”,重新上前見禮。魏十七命他坐下話,問了幾句狐族內情,隨口起甲申君此人行事不大穩當,馬芝溝須得換一人主持大局。狐將軍心翼翼問起,始祖座下可有適合之人,魏十七讓他便宜行事,無須刻意為之,以免惹得有心人存疑。

三言兩語畢枝節,這才切入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