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龍在水中翻江倒海,折騰到半夜,心滿意足爬上岸,倒頭呼呼大睡。天狐老祖蹲在江邊洗了把臉,借著月光和星光,打量水中倒影。正看時,忽然心血來潮,卻聽“嘩啦”一聲水響,大江豁然中分,塗真人衣袖飄飄踏浪而出,雙指捏一張仙符,朝天狐老祖一指,刹那間江水倒卷而起,化作一條晶瑩剔透的水龍,張牙舞爪咆哮而上。
這一手神通名為“水龍吟”,威力可大可小,塗真人深知天狐老祖乃飛升大能,雖是一縷意識,亦不可小覷,傾力施為,以一道上古仙符驅動水龍,禁錮天地,避無可避。天狐老祖冷哼一聲,這點小小伎倆,也敢在他跟前賣弄,隻是此一時彼一時,這點小小伎倆,也須花大力氣才能化解。
天狐老祖立起手掌,劈出一抹刀氣,稍縱即逝,沒入水龍眉心,碩大的腦袋炸為漫天水花,塗真人體內靈氣流轉,指間仙符白光大盛,水花倏然收攏,仍化作龍首完好無損。天狐老祖不覺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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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氣雖然犀利,麵對聚散化形的水龍,卻力有不逮,對耗下去於己不利,每一回催動刀氣,血氣對意識的侵蝕便深入一分,須得另想他法。
眼看水龍掀起狂風暴雨再度撲來,天狐老祖雙眼一睜,顱頂透出一線妖氣,直衝霄漢,風定雨止,一團米粒大小的赤光冉冉升起,輕飄飄投入水龍體內。塗真人手指一陣劇痛,微一鬆手,一點妖火憑空而作,仙符頃刻間燒作灰燼,水龍一聲長吟,節節崩解,化作滂沱大雨墜入大江中。
天狐老祖目視對手,又一團赤光冉冉升起,塗真人搖了搖頭,飛升化境果然高不可攀,他微微歎息,身形倏然退後百丈,沉入滔滔江水中,借水遁退避三舍。天狐老祖收了妖氣,心中殊無輕鬆,此番動用了壓箱底的手段才迫退塗真人,得不償失,若非血氣掣肘,又何至狼狽如此!
天狐老祖與塗真人大打出手,那車夫噤若寒蟬,心知大事不好,早就腳底抹油溜之大吉,連飛車都不要了。謝柳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送上門的生意,竟牽扯到仙城大能,肚子裏不由一迭聲叫苦,他如何敢得罪華山宗的大長老,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一時間腸子都悔青了。
天狐老祖看了他一眼,命他套上蛟龍即刻啟程,謝柳苦著臉求饒,非他不願,實在是做不到,車夫早就跑了,他一個小小掮客,如何能馴服蛟龍。天狐老祖低頭望了一眼,那兩條蛟龍早已開智,被天狐妖氣一壓,心驚膽戰,膽戰心驚,忙不迭鑽進轡靷,乖巧老實得不像話。
謝柳無可推脫,隻得戰戰兢兢坐上轅木,裝模作樣甩了甩長鞭,那兩條蛟龍騰空飛起,使出吃奶的力氣,拖起飛車朝太平山飛去。謝柳隻覺耳畔風聲嘹亮,麵上寒風如刀,饒是他臉皮厚,也有些吃不住,忙從懷中掏出一條黑紗,橫一道豎一道,將腦袋裹得嚴嚴實實,隻留兩隻眼睛露在外,像一隻大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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