鱗蟲諸族頓時士氣大振,鯉族鱷族蛇族蚊族幾名長老這才跳將出來,將玄風團團圍住,各顯手段,卻提起十二分小心,不敢過於逼近,生怕被血氣沾染,壞了道行。玄風雖然力大無窮,卻為鯉族至寶“春水壺”所困,水流纏身,束手縛腳。濮合道等看到這裏,心下了然,這玄字號傀儡用得好,是衝陣破敵的利器,不可折在鱗蟲手裏,幾位掌門對視一眼,遙遙出手,破去“春水壺”,迫退來敵,左遷逢趁機召回傀儡,略加檢視,鐵甲小有破損,“五丁開山符”尚存一半,其餘並無毀壞。
魚懷沙見傀儡退去,猜到對方的用意,心中有些鬱悶,卻又無可奈何,人族大能盡出壓陣,就算有應天曉、羽嘉、九千歲為後盾,他也不敢放手施為,生怕一時不慎落入對方彀中。不過見識了那具傀儡的長短優劣,倒也不是沒有辦法克製,魚懷沙正打算順勢收兵,心頭忽然一跳,舉目望去,卻見彌羅宗主魏十七向濮合道等略一頷首,排揎而出,行出十餘步,那傀儡近在咫尺,竟單膝跪地,低頭不敢正視。
魏十七在玄風肩頭輕輕一拍,與其擦身而過,沿著後土珠凝結的土壟,孤身深入大澤,鯉族長老赤顯子未曾察覺異樣,他向來行事謹慎,見對方如此托大,倒也不敢怠慢,暗暗命族人上前試探。頃刻間大澤回旋激流,動蕩不安,“嘩啦”一聲水響,一條赤鯉跳將出來,兩條唇須揮動如鞭,挾萬鈞之勢當頭抽下。魏十七隨手祭起“子午煉妖壺”,半空中一聲雷響,那赤鯉眼中忽然顯露驚恐之色,下一刻妖身化作飛灰,神魂被煉妖壺收去,隻留下一對唇須。
魏十七伸手摘下赤鯉唇須,盤成一團納入袖中,步履不停,轉眼便來到土壟盡頭,一步踏入大澤,波濤忽起,將他穩穩托住,如履平地。赤顯子看到“子午煉妖壺”,終於記起此人的傳聞,頓時心生退意,扭身甩了朵浪花,咕咚潛入水底。蚊族長老文雙翅最是狡黠,隱藏於虛空,躡手躡腳從背後偷偷靠近,吐出一團“混羅紗”,飄飄嫋嫋罩落,意欲奪取“子午煉妖壺”,眼看就要得手,後頸忽然一沉,一個小人兒騎在他肩頭,獰笑著張開大嘴,嘴角裂開到耳畔,露出白森森的利齒,狠狠啃在他腦袋上。
文雙翅情知中了暗算,急待反抗,眼梢忽然瞥見一縷血光沒入體內,心中猛一沉,下一刻意識沉入無盡深淵,壺中真靈陶帖啃破他的頭皮,用力掀開腦殼嚐鮮,將腦漿吸得幹幹淨淨,提了屍身回轉煉妖壺中慢慢享用。
魏十七踏波而行,不緊不慢逼上前,“子午煉妖壺”搖搖晃晃懸於頭頂,先是赤鯉,再是文長老,接連兩頭鱗蟲大妖葬送在他手裏,沒人敢再輕舉妄動。群妖本性畏懼雷火,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喘,魚懷沙身為鱗蟲之長,責無旁貸,隻得現出蛟龍本相,騰空飛起,舒展爪牙,噴雲吐霧徘徊數圈,探出右爪淩空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