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潛夫穀之行收獲不小,解開芥蒂,結個善緣,日後也有說話的餘地,九折穀形勢險惡,若有傀儡衝殺在前,倒可……他心中忽然一凜,目視魏十七良久,心中猜測他放千重派一馬,討要這許多傀儡軀殼,莫不是在打這個主意?左遷逢越琢磨越覺得意味深長,忍不住試探道:“魏宗主煉製傀儡,可能投入外域,與妖族爭一時之短長?”
魏十七道:“如沙鬆這般鐵骨傀儡,打磨得當,四蟲諸族長老以下,或可抵擋一二。”
左遷逢心下了然,對方既然敢這麼說,想必有七八分把握,妖族長老以下亦可抵擋一二,對他而言無異於振聾發聵,仙城傀儡舉步維艱,最多不過倚仗身堅力大幹些粗活,與煉體士差別不大,如黃梨白蠟這等美貌玩物,也因體內伏了一頭“傀儡蟲”,受人膈應嫌棄,隻能充當端茶奉水的侍女,不堪收入帷帳。機會難得,他厚著臉皮提出,想在潛夫穀多留幾日,看一看沙鬆後續祭煉之法,魏十七無可無不可,喚來趙德容,命其好生招待左長老,莫要失了禮數。
當夜左遷逢祭起“金囊”,傳書千重派掌門牛壽通,將所見所聞所思所籌和盤托出,如能與彌羅宗聯手打造一批鬥戰傀儡,配合千重派煉製的陣圖,一來可免去仙主征召,深入險地,白白折損門人,二來可緩解九折穀之危,與諸派結下人情,為仙城保全元氣,此乃一舉數得的好事,不妨一試。牛壽通的回書很簡單,讓他斟酌利害,便宜行事。
牛壽通之所以如此信任左遷逢,在於他的另一個身份,這位千重派左長老乃是華山宗宗主左靜虛的同胞兄長。
忽忽數日過去,魏十七又向一具傀儡內種入妖魂,名為“支棱”,軀殼亦為支棱木,與沙鬆相比隻是少了一副鐵骨,力量有所不及,勝在行動敏捷。手頭兩隻“傀儡蟲”具耗盡元氣,沉眠於暖陽玉盒內,一時半刻排不上用場,魏十七將左遷逢授予的玉簡翻來覆去看了數回,權作“他山之石”,取其一點思路,另辟蹊徑打磨傀儡。千重派陣法傳承久遠,他也無意盡窺全豹,從頭學起,妖魂與血氣相合,以傀儡承載血符,引動血氣之力,才是對付妖族的不二利器,即便軀殼被對方擊潰,血氣侵蝕血脈,無異於種下禍根,事半功倍。
這才是鬥戰傀儡的正確用法。
凝煉血符,附於傀儡之軀,有若幹難處無法克服,魏十七亦不著急,祭煉鎮道之寶方是重中之重,弄幾個傀儡隻是因黃梨白蠟偶然起意,充當奔走打雜的人手,即便沒有進展也無妨,急的人是左遷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