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節 天帝之命星(2 / 2)

南門一十三宮浮於星域,在氣機牽引之下,循著一條命運的曲線,馳往未知之所。三十載光陰倏忽而過,風平浪靜,帝釋的隕滅隻是個意外的插曲,逃散的忉利眾銷聲匿跡,再也沒有出現。這一日,玉清宮主趙元始心神不寧,有所感應,掐指推算片刻,起身離開玄都山,衣袖飄飄,徑直遁出南門,極目望入星域深處,若有所思。

無移時工夫,上清宮主許靈寶、太清宮主孫道德聯袂而至,立於趙元始身後,三位宮主感應機,心意相通,隱隱察覺到正陽門、瑤池與三十外諸宮的氣息,虛無縹緲,隱現不定。

沉吟許久,孫道德徐徐道:“庭回歸在即,師兄可否拿定了主意?”

帝子,後,瑤池宮主西華元君,光明宮主列禦寇,兜率宮主李老君,若他們聯起手來,南門未必占得到上風,雙方內鬥打得崩地裂,隻會便宜了外人,須知西靈山大雷音寺那位佛陀,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趙元始目視紫微星,沉聲道:“帝星暗淡,大勢傾覆,吾輩當秉承道心,勿為意氣之舉。”

許靈寶眉梢微微一動,道:“師兄的意思是盡棄前嫌,合力扶持帝子?”

趙元始道:“當年帝出走,列禦寇掀起內亂,致使庭四分五裂,落到如今境地,盡棄前嫌卻是一句空話。帝子雖祭正告三界,重立庭一角,氣機引動諸宮回歸,但他一日不掌彌羅鎮神璽,即非是名正言順的庭之主,隻是我南門諸宮態度不明,又有大雷音寺如來佛法威脅,西華元君列禦寇等才勉強放下芥蒂,靜觀其變。”

許靈寶猜到了師兄的心意,皺起眉頭,試探道:“誰人執掌彌羅鎮神璽,便是庭之主,師兄……並不看好帝子?”

趙元始收回目光,字斟句酌道:“紫微星乃重元君之命星,重元君收攏諸諸界靈機,點化三十六處仙界,執掌彌羅鎮神璽,登臨帝之位,自此紫微星稱作‘帝星’。帝之命星,方是‘帝星’,非是命星擇紫微,即為帝。”

許靈寶與孫道德對視一眼,心領神會,當日五明宮主挾大勢從深淵回歸,推動紫薇星大放光明,那魏十七毫不猶豫截取氣運,十惡命星壓迫帝星,致使紫微暗淡無光,這其中的意味,昭然若揭。

孫道德輕輕咳嗽一聲,道:“師兄所言甚是,帝隕落,帝子歸來,吾輩當秉承道心,勿為意氣之舉。諸本無帝星,帝一脈也罷,五明宮主也罷,誰人執掌彌羅鎮神璽,即為庭之主。”他還有半句話沒下去,若得機所傾,氣運所鍾,趙元始執掌彌羅鎮神璽,玉清元始尊為庭之主,也就不存什麼帝星了。

趙元始自然聽出他言外之意,深深忘了孫道德一眼,歎息道:“師弟莫要忘了,佛法當興,道法當滅,這庭之主,帝之位……”他搖了搖頭,心底騰起一陣無法付諸言語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