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禦寇心知肚明,到底,西華元君還是要絕了那人的後路,掃滅隱患。若他站在元君一邊,倒也首肯她的應對與手段,但眼下李老君護住雲漿殿,劍拔弩張,不容他置身事外。思忖片刻,列禦寇道:“元君暫熄雷霆之怒,何不先聽老君分一二?”
西華元君權衡利害,也不願輕易將列禦寇推向對麵,當下持定瑤池水,抱元守一,靜觀其變。
李老君撚著白須,毫不客氣道:“元君魯莽了,五明宮主並未竊取帝子氣運,何來不赦之罪?”
列禦寇看了西華元君一眼,見她並未勃然而作,心下了然,問道:“老君何出此言?”
李老君道:“五明宮主蒙帝子賜下一杯氣運,從此運數相連,一損俱損,一榮俱榮,適才紫微星大放光明,當是五明宮主自深淵歸來,裹挾大勢,推動氣運升騰,依元君所見,可是如此?”
西華元君冷哼一聲,並未反駁。
李老君又道:“界壁難渡,星域浩瀚,危機四伏,五明宮主不知落於何處,陷入何境,不得已以大神通收回己身氣運,亦在情理之中,紫微星複歸於暗淡,五明宮主卻並未取一分一毫帝子氣運,元君不當擅自揣測,任意降罪!”
愈加其罪,何患無辭,西華元君道:“那魏十七蒙帝子傳下命星秘術,送入深淵尋求機緣,深受重恩,如今不思回報,反截取氣運,致使十惡凶星壓迫帝星,陷帝子於危境,縱非有意為之,亦不可輕赦。庭賞罰分明,重跡不重心,亂世用重典,不可輕易放過。”
李老君道:“元君所言甚是,庭賞罰重跡不重心,既如此,雲漿諸殿亦無須苛責,莫如暫且剝奪靈機,封禁大殿,不許任意出入,等五明宮主歸來,再做處置。”
列禦寇看了西華元君一眼,沉吟道:“元君以為如何?”
西華元君搖首道:“帝子沉寂,命星壓迫帝星,那魏十七神通廣大,當真歸來,吾輩未必壓得住。五明宮諸殿龍蛇混雜,他人縱有貳心,亦隻是跳梁醜,無關大局,但雲漿殿主乃其道侶,須得囚禁於瑤池,否則無以牽製其人。”
列禦寇心下了然,李老君綿裏藏針,一番言辭拿捏,西華元君有所顧忌,勉強同意退讓,但將雲漿殿主置於掌握,這是她的底線,若談不攏,就隻能做過一場。然而還沒等他開口,李老君斷然回絕:“五明宮主未有罪跡,元君臆斷,此事不合情,不合理,不可為!”
西華元君雙眉倒豎,引動帝子氣運,紫微星光芒一閃,降下純粹星力,凝成一支長矛,落於元君之手。紫微光矛無堅不摧,星力一擊,粉身碎骨,魂魄無存,李老君後背騰起一道寒意,生怕先一氣陰陽袍擋不住,全力催動陽鈞爐,起心意一喚,星域深處飛出一道雷火,瞬息撲入陽鈞爐內,一聲巨響,八條雷蛟齊出,隨魏十七去往深淵的雷火童子雷四靈,業已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