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方便之門(2 / 2)

大殿嗡嗡作響,星光迷離,如泣如訴,青嵐抬眼望去,卻見雲漿殿主梅真人立於左首,山都殿主龍王立於右首,李老君白發白眉白須,身披先一氣陰陽袍,手捧藏兵令,屈指輕彈,“叮——”一聲響,星光聚攏於一處,明滅隱現,如星雲緩緩轉動,梅真人拂動衣袖,將一枚枚拳頭大的星核投入其中,一蓬蓬晶絲璀璨奪目,俱是可遇不可求的“五輪”神品。

李老君看了一眼青嵐,嗬嗬笑道:“娃娃,恰逢其會,也是你的運氣,看仔細了——”他五指提起黑黝黝的藏兵令,如有千鈞重,朝星雲中心一指,星光頓如水紋漾開,現出一道幽深的門戶,通往未知的地域。

青嵐心頭猛一跳,凝神細看,門戶之外一片漆黑,片刻後,點點星光漸次亮起,狂暴的星力如驚濤拍岸,衝擊著這一道門戶。

李老君喝一聲“咄”,一字一句道:“今日大開方便之門!”話音未落,龍眾三三兩兩零零星星穿過方便之門,一頭栽倒在雲漿殿中,衣衫襤褸,骨軟筋酥,多半是龍婆龍女,龍子龍孫,其中亦夾雜了不少奇形怪狀的諸部眾。

當日六欲諸眾攻打正陽門,持國、增長、廣目、多聞四王,帝釋,跋提神,阿修羅王,龍王,夜叉王,迦樓羅王,挾雷霆萬鈞之勢,為帝子與西華元君所阻,一場大戰,铩羽而歸。屋漏偏逢連夜雨,他化自在魔王波旬趁後方空虛,麾下魔將傾巢而出,打下四王、忉利、夜摩、兜率、化樂,斷了彼輩的歸路,將六欲收入囊中。

魔王蓄謀已久,施展無上魔功,鼓蕩魔氣席卷六欲,將留守的眾盡數吞蝕,轉為眷屬,憑空多了無數驕兵悍將,不死不滅,嚴陣以待。大敗而歸,阿修羅王隕落,龍王投向庭,少了最能打的兩員猛將,拿什麼與魔王去拚?帝釋隻得退避三舍,在星域遊蕩,如無根浮萍,找不到落腳之處,長日久,人心漸散,以至於四分五裂,各奔東西。

李老君祭起藏兵令大開方便之門,龍王召喚散落在外的部屬,給了他們一條久違的生路,龍眾之外,更有阿修羅部、夜叉部、迦樓羅部的殘兵敗卒,一並裹挾而至,糊裏糊塗撞入雲漿殿中,無路可投,老老實實聽從龍王號令。

方便之門如一道光,一抹影,循著龍眾的氣息掃過星域,無遠弗屆,足足持續百息,門戶隱沒,星光隨之潰散。龍王舉目一掃,麾下龍眾七七八八,統共剩不到三成,他暗暗歎息,心下有些抑鬱。

不過在青嵐看來,山都殿一下子多出這許多龍眾,唯龍王馬首是瞻,後的謀劃,又多了許多障礙。她心翼翼看了李老君一眼,肚子裏轉著念頭,心道,老君如此賣力,究竟是為自己打算,還是為他人作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