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請神容易送神難(2 / 2)

溫玉卿、龍王、仇真人來到雲漿殿,與梅真人一一見禮,聽她起帝子封禁雲池,閉關洗煉星軀,後薑夜欲借五明宮暫居一事,三人為之愕然,心念數轉,彼此交換了一個眼色,猜不透梅真人的用意,欲言又止。停了片刻,溫玉卿輕咳一聲,斟酌道:“雪壓青鬆,寧折不彎,反不如竹枝隨風偃伏來得長久。”

她打了個譬喻,一聽即懂,溫玉卿是勸梅真人莫要硬頂,安置下後,且看她如何行事。

仇真人苦笑道:“隻怕是請神容易——”轉念一想,後選中五明宮,並非他們一力相邀,談不上個“請”字,嘴一合,將剩下半句話咽下肚。

梅真人將目光投向龍王,後者攤開雙手,直截了當道:“真人問我,我隻有個笨主意。後要來,是看中五明宮無主,沒人為我們話。她要來就來,要住就住,要收服什麼人也由她,沒有仙界鎖鑰,破了也沒用,等宮主從深淵歸來,自有分。”

仇真人忍不住道:“那位可是後……即便宮主歸來,能拗得過她嗎?”

龍王嗬嗬一笑,道:“那也是宮主拿主意,你我操什麼閑心!”

梅真人道:“山都殿主看得分明,阻不了,就迎進來,有勞三位吩咐下去,後客居五明宮,禮數不可缺,各安本分,有事無事不可相擾。”

仇真人聽懂了梅真人言外之意,搔搔腦袋,忍不住多問了一句,“若有那些心思活絡的,趕著上前投身又如何?”

龍王搶著道:“隨他去,等宮主從深淵歸來,自有分。”

仇真人心中犯起了嘀咕,又拿這句話搪塞,歸來歸來,若歸不來,豈不是兩頭不著落!不過瞧梅真人的意思,似乎頗為看重龍王,他自忖出身菩提宮,終究是外人,尋思了一番,心思有些活絡。

梅真人將事先拿定的主意一一關照過,命溫玉卿、仇真人退下,留了龍王又多幾句。

五明五殿,雲漿殿把持在她手中,魔殿是一座空殿,剩下廣恒、山都、彗月三殿,良莠不齊,難保不動心,水至清則無魚,她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他們去,不過魏十七既然將五明宮托付給她,她總得為他保全這一份基業,至少,三位殿主不能倒向後。

她目視龍王,鄭重問道:“山都殿主,我可以信賴你嗎?”這一問,她催動了“言出法隨”的神通,直指人心,不容隱瞞。

龍王咧開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坦然道:“當日我斬了宮主一刀,以卵擊石,自不量力,卻也就此窺得些許機。宮主修煉命星秘術,十惡凶星雖是輔星,卻奪了紫微的氣運,有朝一日,可爭一爭帝之位。從那時起,我就拿定主意,站在他的一邊。所以,真人可以信我。”

梅真人暗暗鬆了口氣,嘴唇微動,叮囑了幾句要緊之言,龍王先是一怔,旋即慨然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