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之主樊隗坐鎮於風屏穀內,他催動破滅法目擊退山濤,自身元氣大損,雖不曾動搖根本,終須調息靜養一段時日。風屏穀外風雪大作,卻是再好不過的一道屏障,威不可測,人力有時窮盡,郎祭鉤與陰酆王隻能消停下來,大軍不得輕動,沒什麼可擔心的。周吉與一幹魔將的動作,瞞不過他的耳目,不過樊隗並未阻攔,麾下魔物大軍成了氣候,羽翼豐滿,無需魔再從旁襄助,分道揚鑣是遲早的事,他暗暗傳語樊拔山,隻做不知,任憑他們遠走高飛。
仿佛為了補償赤日削平凍土冰原,暴風雪前所未有地猛烈,周吉倉皇逃離風屏穀,風雪蔽眼,卻始終沒有迷失方向,魏十七正朝風屏穀而來,他取向東南,漸行漸遠。周吉心中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魏十七並非為了自己而來,風屏穀中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他的目標與樊隗不謀而合,希望這位西方之主足夠強橫,能拖住魏十七的腳步,留給他足夠的時間遠走高飛。
樊拔山乃是精細之人,他調撥人馬,將風屏穀守得如鐵桶一般,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暗中命手下心腹,領了一隊隊身強力壯的魔物,四下裏掘地三尺,四處搜尋樊隗索要之物。那物事又不知是方是圓,是長是扁,樊隗含糊其辭,隻神物自晦,掘到左近才露異狀,隻管往下掘,哪怕把風屏穀翻個底朝也在所不惜。
樊拔山領了題目,隻得老老實實做文章,下死工夫掘地,風屏穀占地極廣,凍土堅硬如鐵,進展甚是緩慢。樊拔山有些後悔,聽任那一幹魔將走得幹幹淨淨,否則以他們鑿穿地道的神通,大可借力,不過反過來一想,樊鴟如此鄭重,定非凡物,也隻有自己親自盯著,若是落在魔將眼中,保不定會橫生枝節,壞了大事。
他隨樊隗跳出深淵,來到三界之地,他化自在魔宮,見識過魔王波旬的神通,忌憚不已,誰知道那一幹魔將中,隱藏了什麼耳目手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彼輩離開風屏穀,從此分道揚鑣,再好不過了。
忽忽過了十餘日,也是神物合當出世,運數注定,一隊魔物在風屏穀西北山腳下胡挖亂掘,發狠鑿穿了厚厚一層凍土,土下竟然埋著一塊青石,透出一絲暖意。魔物頓時精神大振,呼呼喝喝,將凍土一方方掘開,清理出方圓丈許一塊巨石,仍然挖不到邊。
那巨石質地堅硬,刀劈不動,斧斫不傷,無有凍土遮掩,暖意越發蓬勃,氤氳纏繞,中人欲醉。冰雪地苦不堪言,魔物被暖氣一衝,頓時哈欠連,丟開手中家夥,往石上一撲,一個個酣然睡去,怎麼叫都叫不醒。
主事的偏將心知有異,喝命剩下魔物就地看守,不得上前去,自個兒急急回轉營地,向樊拔山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