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十餘息,大丘鎮將慢慢挺直腰杆,雙眸奇氣轉動,爆出璀璨的精芒,忽地掙脫星力束縛,扭腰挺肩,如蠻牛一般橫衝直撞,才踏出三五步,渾身一震,被一股無形的法則之力生生定住。鄧剝窺得分明,急將心念一催,血劍顫動,化作一抹血影,悄無聲息刺向魏十七後腰,不想甫一飛出,便停滯於空中,紋絲不動。
法則之線編織因緣,十惡星域投入現世,魏十七提起頂槍,槍尾斜斜向後挑起,正中血劍,磅礴星力壓至針尖大,猛地炸開,血劍寸寸折斷,一團血氣翻滾而出,被星力層層消磨。寄托之物毀於一旦,鄧剝心神巨震,“噔噔噔”連退十餘步,鼻中淌下兩道黏稠的淤血,臉色鐵青,惶恐不安。
大丘鎮將悶哼一聲,百節骨中湧起沛然巨力,又一步跨出,將法則之力生生推開,神威凜凜,域界竟困之不住。對方走的是鋼筋鐵骨、一力降十會的路數,消長之下,魏十七驀地收起星域,法則之力蕩然無存,大丘鎮將使差了力,踉踉蹌蹌向前跌去,如滾落山崖的石塊,身軀失去控製。
大陵五星光如注,魏十七引動星力,合身一槍刺出,大丘鎮將立足不穩,百忙之中勉力催動奇氣,合攏一雙鐵手,將槍尖死死扣住,雙足沒入土石中,一分分往下沉去。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域界再度張開,法則之力纏繞雙臂,撐開十指,頂槍勢如破竹,一舉洞穿胸脯,星力肆虐,將肉身盡皆摧毀,一縷奇氣回歸鎮柱。
兔起鶻落,短短數息便擊潰大丘鎮將,鄧剝悔之莫及,他不敢再戰,咬緊牙關朝後逃去。南明主尖笑一聲,揉身撲上前,狂風挾裹血刃,一身化七殺,掄起雷鳴脛骨錘,劈頭蓋臉砸了百十下,雷聲此起彼伏,將他死死拖住。鄧剝隻得攝出一杆介於槍槊之間的長家夥,使出渾身解數敵住南明主,一顆心忐忑不安,生怕魏十七凶性大發,不留情麵。
魏十七看了他幾眼,胸中三顆心髒齊齊跳動,伸手虛虛一按,佛光鎮壓血氣,鄧剝雙臂慢了半拍,被主不偏不倚一錘打中靈蓋,好端端一顆六陽魁首,四分五裂,砸成了爛西瓜。南明主嚇了一大跳,收手已經來不及了,她提著雷鳴脛骨錘,神情有些鬱悶,嘀咕道:“大人,是他自己不爭氣,這可不是我的錯……”她心裏比誰都明白,鎮將殺便殺了,七七四十九日後重新衍化入世,這鄧剝可是東方之主草窠麾下的大將,糊裏糊塗打殺了,怎生是好!
魏十七將四下裏彌散血氣收入掌中,凝成一枚血晶,道:“殺便殺了,他還能跳出來找你麻煩不成?”
南明主訕訕道:“鄧剝背後,可有深淵主宰撐腰……”
魏十七跨上九瘴獸王之背,道:“有我在,你還怕些什麼!”
南明主膽氣為之一壯,轉念想,對啊,老娘背後也有人撐腰,不動聲色,連斬三員鎮將,草窠可有這等能耐?她咽了口唾沫,覺得當初棄了西陵主,投入大人麾下,實在是再明智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