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大椿從正麵衝擊平川穀,四蹄踢踏,勢如破竹,沙太保眯起眼睛,右手向下按落,血氣牽引,發動峽穀內一道埋伏,方圓十丈齊齊塌落,九道血氣鎖鏈竄將出來,五花大綁,將他纏得結結實實,一時動彈不得。八千精銳再發一聲喊,連接血氣凝成一支血毒槍,以雷霆萬鈞之勢投向管大椿,疾如風雷,甫一離手,下一刻便出現在他胸腹之前。
千鈞一發之際,血氣從周身毛孔噴薄而出,管大椿周身燃起血氣之火,雙臂一振,將鎖鏈盡數掙斷,身軀生生扭開半尺,槍尖擦過腰眼,留下一道淺淺的創口,血毒侵入體內,麻木不仁。管大椿大叫一聲,將血氣逼在腰眼,五指如鐵鉤狠狠插落,剜去碗口大一坨肉,血如泉湧,痛徹心肺,這才鬆了口氣,歪歪扭扭退回峽穀。
沙太保手下這八千陷陣營乃是南疆首屈一指的強兵,從血戰中熬煉出來的手段,南明主與管大椿一時不慎,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雙雙敗下陣來,千軍萬馬廝殺不同於單打獨鬥,麾下無有兵將,單憑一己之力,殊難破敵。
這一陣打得實在憋屈,滾石檑木下死傷無數,十亭中折了一二亭,對方卻毫發無傷。二人對視一眼,隻得收攏殘兵敗將,緩緩退後,不願再舍命衝擊平川穀。沙太保見彼輩敗退三舍,士氣低落,卻並不慌亂,顯然還有後手,當下命輜重營加緊運送滾石檑木,陷陣營就地歇息,輪番進些水食,養精蓄銳,隨時準備接戰。
姬勝男冷眼旁觀,沙太保確是一員悍將,以己之長擊敵之短,打退了萬獸穀第一波衝擊。魔獸生性散漫,欺軟怕硬,縱有南明主之輩彈壓,傷亡超過四成,便潰散逃竄,如無意外,打贏這一仗十拿九穩。不過來得若是萬獸穀主又如何?五色劫雷從而降,直擊陷陣營,沙太保還有什麼應對的手段?她搖了搖頭,平川穀無有簡大聾坐鎮,便是致命的弱點。
萬獸穀的第二波衝擊遲遲沒有發動,魔獸聚於一處,不進,亦不退,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姬勝男心中一動,登上高處極目遠眺,卻見山林深處巡哨往來,一支魔物大軍直撲平川穀而來,不急不躁,井然有序,峽穀外的魔獸紛紛起身讓在一旁,一個個垂頭喪氣,非但不慌亂,神情反有些羞赧。
羞赧?羞赧個鬼啊!姬勝男腦中一閃,他們竟然是一夥的,魔獸打前鋒試探虛實,魔物大軍從後緩緩壓進,平川穀大戰還沒有拉開序幕!沙太保亦察覺異樣,命陷陣營集結備戰,投擲滾石檑木的兵將加了一倍,沿著連枷峰鹿力峰一線排成兩條長蛇。
九瘴獸王足踏瘴氣,奔走如飛,雲紋黑豹緊隨其後,山重重,水迢迢,魏十七終於來到七十二蓮花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