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節 血刃磨盤(2 / 2)

那是一頭完好無缺的深淵血奴,逆的邪物,地忌,鬼神哭。

南明主自視甚高,原以為揪隻老鼠出來,易如反掌,不想釘頭碰著鐵頭,對方竟如此棘手,出乎意料之外。尖嘯聲起,落風穀頓時安靜下來,無數目光投向穀外,靜觀這一場龍爭虎鬥,南明主心中有些急躁,全力催動血氣,狂飆突進,雙拳掀起重重血刃,施展手段,如犁地一般刨去一層又一層。

遊弋於界壁與深淵之間的“界膜”,瞬息滑入滑出,乃血奴的賦神通,但他不能如異物久駐界膜,當南明主催動血刃,如狂風暴雨般籠罩方圓百丈之地,無有騰挪餘地,血奴隻得張開兩隻烏黑發亮的利爪,鼓蕩血氣,硬擋硬接。

南明主好不容易占得上風,哪裏肯輕易撒手,厲嘯節節拔高,穿雲裂帛,血刃滾滾合攏,凝成一隻闔蓋地的大磨盤,由外向內漸次縮,層層壓迫,將對方困住。血奴毫不慌亂,雙臂暴長,利爪劃出重重虛影,所過之處血刃煙消雲散,無一能近身。

雙方僵持不下,南明主看似占盡上風,實則絲毫不得鬆懈,攻勢隻要稍一停頓,血奴便趁機滑入“界膜”,脫出血刃磨盤,再要困住對方,可就千難萬難了。體內血氣如山洪暴發,急劇消耗,南明主不是契染,舌下沒有一枚千枝萬葉血氣丹,她肚子裏暗暗叫苦,這一戰即便將對方拿下,也得不償失,麵子是有了,但損耗的血氣卻往哪裏去找!

那邪物韌性十足,好生了得,一時半刻隻怕是拿不下。樊鴟嘴角微微一動,瞥了魏十七一眼,見他老神在在,似乎打算借此敲打敲打南明主,心中熄了插手的念頭,定定心心作壁上觀。銀背猩猩身軀狼犺,看似頭腦遲鈍,實則頗有幾分機敏,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這道理它懂,南明主以血刃壓製對方,遲遲不能得手,這不是什麼好兆頭,它思忖片刻,雙臂垂落,以指節觸地,悄悄挪動四肢,從側麵慢慢靠近去。

南明主加緊催動血刃,口中的厲嘯愈來愈細,愈來愈尖銳,如針錐刺入耳鼓,令人頭昏腦脹,百餘息後,磨盤已縮至丈許,血刃密不透風,千刀萬剮。血奴終於感到了壓力,一旦血刃磨盤化作實質,上下交攻研磨,他便成了俎上魚肉,隻能任人宰割了。原本隻想消耗血氣,待對方稍有鬆懈,露出空隙,再伺機反撲,不想那看似孱弱的女孩,體內血氣竟如此磅礴,生生撐到了最後,繼續熬下去,隻怕難逃一劫。

然而血奴自有其主,血奴體內有陳聃的一分本源生機,血奴是陳聃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