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戰一觸即發,甫一交手,死傷無數。
若來的是區區數千之眾,哪怕久經沙場的精銳,樊鴟也有手段從容炮製,但挾裹而來的百餘魔獸,卻令他猝不及防。那些魔獸並非神通廣大之輩,但皮糙肉厚,力大無窮,尋常魔物根本近不了身,便是率先晉升的幾名偏將,也隻能堪堪抵住而已,一時半刻拿不下。
樊鴟搖搖頭,歎息一聲,隻得親自出手,提起九頭穗骨棒重重一頓,喚出九頭蛇虛影,蛇目如電,神通一道道發出,接連掀翻十餘頭魔獸,穩住了陣腳。米壽元領了十餘心腹遙遙相望,越琢磨越覺得心寒,他久駐浮駝嶺,刻意與穀偃交好,長日久,打探了不少魔獸的隱秘,聽過九頭蛇的名頭,那是深淵之底生地長的魔獸,凶名赫赫,堪與南疆妖王相比,怎地為人屠戮,隻剩下一道精魂投影,淪落到如此下場?那驅使九頭蛇精魂的憊懶漢子,究竟是什麼來頭?
不過開弓沒有回頭箭,傾巢而出,總不能稍遇挫折,便灰溜溜地逃回去,便是咬不下一塊肉來,也得喝點湯水。米壽元一聲暴喝,鼓蕩血氣,提起一杆又粗又長的白骨槍,縱身上前,衝著樊鴟疾奔而來,分開廝殺的魔物,勢如破竹,勇不可擋。樊鴟哪裏將區區一員裨將放在眼裏,單臂掄起九頭穗骨棒,一頭砸去,“哢嚓”一聲脆響,白骨槍斷為兩截,米壽元心中微驚,雙臂如毒龍出海,兩截斷槍一上一下,合身搠去。
樊鴟提起九頭穗骨棒一架,斷槍寸寸破裂,他順勢探出左臂,叉開五指抓向對方頭顱,斜地裏勁風四起,一頭癩皮貪狼撲將上來,張牙舞爪,饞涎如瀑布,星辰刺鼻。樊鴟化爪為拳,圈轉胳膊擊在那貪狼腦袋上,可憐,鋼筋鐵骨的頭顱,如西瓜般炸開,淤血腦漿四散飛濺,米壽元急退數步,臉色一變再變,這才知曉一腳踢上了鐵板,對手竟如此強悍,單憑一己之力,足以將這一幹魔獸屠戮殆盡。
不過樊鴟意不在此,分出大半心思關注戰局,一壁廂揮動九頭穗骨棒擊殺魔獸,穩住陣腳,一壁廂催動奇氣,操縱偏將聚攏兵卒層層反撲,漸漸扭轉了頹勢,占得上風。米壽元心驚膽戰,全無鬥誌,偷雞不著蝕把米也就罷了,眼看好不容易積攢的這點本錢,有全軍覆滅之虞,哪裏還敢硬撐下去,急忙下令退回浮駝嶺,能保下多少算多少。
來日方長,樊鴟也不貪心,放任米壽元引著殘兵敗將潰逃,將嘴邊的肉吃下肚,魔獸一頭不留,盡數斬殺,剩下的兵卒挑精銳收入麾下,補充傷亡,大軍數量雖有減少,戰力卻不降反升。
打掃戰場,分割魔獸屍骸,自有麾下兵將操勞,樊鴟立於高處盤算片刻,喚來一員偏將,命他將魔獸的血肉分與兒郎們享用,皮骨堆於一旁,另有用處。魔物廝殺憑血氣之勇,爪牙之利,多一副槍棒皮甲,就多一分勝算,送上門來的好處,倒不可錯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