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珠乃是管虢公於血戰中得來的異寶,名為“鎮珠”,非是殺伐之器,亦無助於修煉,隻有一宗功用,能感應奇氣波動,預示血戰將至。適才簡大聾窺得真切,鎮珠之內,共有數十點精芒隱現明滅,奇氣如此騷動不安,新一輪血戰業已拉開序幕,南疆首當其衝,絕難幸免。
他合上雙眼,靜靜思索片刻,忽然倒抽一口冷氣。
驟聞血戰,難免心緒激蕩,管虢公等他平靜下來,這才開口問道:“簡將軍,血戰在即,你還要爭那本命血氣麼?”
深淵血戰耗日持久,一開始深淵誕下無數魔物,彼此廝殺,吞噬血氣,接著自發彙聚成行伍,攻打深淵主宰麾下大軍,當其最慘烈之時,奇氣失控,群魔亂舞,鎮將從鎮柱中脫出,諸方主宰身懷本命血氣,如黑暗中的火炬,難逃鎮將圍攻,活下來,脫胎換骨,方有資格入主深淵之底。
這是深淵最終的考驗。
對方如此坦誠,簡大聾也不打誑言,咬著牙斬釘截鐵道:“要爭!”
管虢公看了他良久,展顏一笑,道:“好,你先爭,我不與你爭。你若爭不到,我來爭,爭到了就是我的。”
簡大聾將雙眼一瞪,大聲道:“你這是坐山觀虎鬥,要收漁翁之利?”
管虢公道:“你若不願,那我先爭,爭到了就是我的,爭不到你再上,你爭到了,我不與你爭,如何?”
爭與不爭,爭得到爭不到,這一連串的“爭爭爭”聽得簡大聾腦瓜疼,他張口欲言,又覺得哪裏不對勁,兩條濃粗的眉頭糾結在一起,重重哼了一聲,以示不滿。
管虢公又等了片刻,鄭重道:“南方本命血氣,豈容外人染指,哈千目業已殞命,剩你我二人,自當一致對外。簡將軍可想清楚了?”
簡大聾想得很清楚,管虢公有這提議,是迫於血戰將起,避免內亂,若無血戰的威脅,大可爭到本命血氣後,撕破臉大打出手,哪怕把手頭的兵力打得精光,剩下光杆司令一個,也可贏家通吃。血戰……血戰……他猶豫不決,有些拿不定主意。
管虢公也不催促,背負雙手望向七十二蓮花峰,風起雲湧,異象已成,本命血氣即將回歸,留給他們多少時間,誰都不準,他最擔心血戰先一步席卷南疆,下大亂,無論是他還是簡大聾都不得染指,白白錯失機緣。
簡大聾用力搖了搖頭,並未倉促決定,他捏著指節“劈啪”亂響,泄氣道:“茲事重大,待我想想,再想想……”
管虢公心知肚明,再想雲雲隻是托詞,簡大聾要回去聽姬勝男的主意。南疆之地向來有一句笑話,在兵將間私下裏流傳,姬勝男拿定了主意,簡大聾才拿得定主意,姬勝男拿不定主意,簡大聾就沒有主意。
吃不到葡萄葡萄酸,深淵從來就缺少信任,簡大聾有姬勝男拿主意,還是令許多人暗生豔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