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節 飛將軍從天降(2 / 2)

管虢公凝神看那家夥,坑坑窪窪凹凸不平,上粗下細,細端如蛇尾,粗端九個蛇頭糾結盤簇,形同麥穗,一十八隻蛇眼閃動著淩厲的血光,有如活物。他微一沉吟,頓時記起一宗陳年往事,活物未必是活物,不過那人手中兵器,隻怕是九頭蛇骸骨所煉,凶煞噬人,委實非同可。咦,何許樣人物,壓得住如此凶器?他轉動目光,心翼翼投向獸王背上之人,精瘦,憊懶,愁眉苦臉,滿肚皮不情願寫在臉上,心中先是一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看幾眼,越看越覺得心慌,陡然間福至心靈,那不是什麼魔人人,也不是魔獸妖物,他,他,他分明就是奇氣所化的鎮將!

寒意打心底騰起,管虢公似乎意識了什麼,卻又偏生無法阻止。他不敢去看韓十八,生怕與他四目相投,壞了神通,但他心知肚明,鎮將不會憑空出現,也不會平白無故救那獸王一命,他是奉命而來,他是韓十八從鎮柱中喚出來的!

鎮柱,奇氣,鎮將,血戰,血戰,血戰……管虢公口感舌燥,腿腳有些發軟,眸中血氣之火愈燒愈烈,他全神貫注盯著那鎮將,已經顧不得窺探什麼未來了,如果未來真如他預見,那樣的未來,不看也罷,不看也罷……

九瘴獸王掙紮著爬將起來,耷拉著腦袋,如有千鈞重,遍體鱗傷,浸漬了一層又一層淤血,四肢瑟瑟發抖,站都站不直。樊鴟提起九頭穗骨棒,在它後頸輕輕一按,血氣灌入脊骨,獸王隻覺渾身一鬆,百節骨酥麻麻暖洋洋,如有一團熱水翻來滾去,舒服得不像話,忍不住呻吟了一聲,吊起一股虛勁,渾身又有了力氣。

聽見自己銷魂的呻吟,它有些扭捏,覺得很不好意思。

樊鴟雙腿一緊,分出些許奇氣鑽入獸王體內,人騎合一,猛地向前一撲,孤身殺入重圍。明明對方燈枯油盡,再加把力就能拿下,冷不丁打了個岔,飛將軍從降,魔物麵麵相覷,稍一恍惚,便如割稻穗一般,嘩啦倒下一大片。血猶未冷,魔物呼呼喝喝,再度鼓起血勇,奮不顧身殺上前去,然而這一次對手之強,已超出了彼輩的想象,樊鴟揮動九頭穗骨棒,勢如破竹,無移時工夫便鑿穿敵陣,收取血氣冗雜粗劣,他看不上眼,盡數送與獸王消受。

浴血奮戰,毫發無傷,平白了無數血氣,九瘴獸王暗暗竊喜,抖擻起精神,扭頭殺入重圍,七進七出,酣暢淋漓。

樊鴟不知疲倦,接連誅滅數十裨將,棒下無有一合之敵,魔物大軍終被殺得潰敗,士氣一落千丈,四散奔逃,彼輩好歹還有幾分清醒,不敢衝擊駐兵之地,一個勁逃向荒野,恨不得生出七八九十條腿。樊鴟毫不在意,他舉起九頭穗骨棒,指向山坳間精銳勁卒的營舍,舔了舔嘴唇,眼中燃起一絲興奮。

一道血光橫空出世,擊破海浪海風,轟然落地,古之豁奔走千裏,姍姍來遲。他遲了一步,卻還不算太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