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野空曠無人,丘陵起伏,河道縱橫,四輪赤日並行於,熱力如箭,草木盡皆蔫頭耷腦,伏於幹結龜裂的大地上。一陣燥風刮過,煙塵四起,腥臊的氣息張牙舞爪,越逼越近,魏十七負手而立,心念動處,喚出一顆鬥大的凶星,一道璀璨星光從而降,將他從頭到腳重重罩定,身影漸次淡去,如融化一般消失於日光中。
過了片時,遠處忽然響起異動,一個碩大的肉瘤連滾帶跳,隆隆奔走而至,不知何故,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高高彈入空中,轟然落地,化作一灘肉漿,刷地鋪開,籠罩方圓半裏,由動轉靜,透出十二分的詭異。
僵持許久,那魔獸未曾察覺到敵蹤,緩緩收攏肉身,翻來滾去揉成一團,正待覓路離去,虛空中驟然亮起一道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中“肉布袋”,入肉三分,“滋滋”作響,焦臭四溢,宛如烙鐵炙烤皮肉。
“誅仙”金符破滅萬物,無堅不摧,卻無法將那“肉布袋”一舉洞穿。魏十七不為已甚,順勢收回“金符”,無聲無息橫掠十丈,徐徐拔高,時遲,那時快,肉瘤高高彈起,化作一隻大布袋,張開袋口仰一套一收,咬了個空,重重落地。虛空綻開無數慘白的裂痕,細如遊絲,蛛網般四下蔓延,漸次隱沒,雖未到破碎虛空,引來外界異物的地步,卻也不可覷。
魏十七將身隱入星光,借赤日遁形,“肉布袋”無有眼目,單憑氣息,分辨不出對方所在,幹脆在原地翻來滾去,刷地幻化出十餘個虛影,仰亂套亂咬,白費了一番氣力,又故伎重施,化作一灘肉漿,醞釀片刻,將虛空奮力一包一裹,依然無功而返。
魏十七冷眼旁觀,這“肉布袋”手段單一,來來去去就是那幾手,要麼一套一收,要麼一包一裹,不知是有意藏拙,還是技止於此。不過一力降十會,皮糙肉厚抵得住“誅仙”金符一擊,不知能不能再抵一顆星芒!
身在高空遙遙下視,“肉布袋”渺如丸,滾個不停,魏十七伸手一指,十惡凶星大放光明,一點星芒落入掌中,他起食指中指輕輕一抹,一道金光從右掌射出,化作一柄利劍,光芒閃動,掩過四輪赤日。
星芒入劍,隱身隨即消散,“肉布袋”察覺到敵在高空,鞭長莫及,將肉瘤往下一壓,幾近於扁,大地轟然塌陷,借力猛地彈起,化作一道黑影直衝雲霄。魏十七窺得真切,起佛光一壓,將血氣攪散,一劍斬落,金光橫掠百丈,摧枯拉朽,“肉布袋”猝不及防,竟被居中一斬為二。
那魔獸肉身被破,雖不致命,一身血氣卻失了約束,魏十七順勢張開“一芥洞”,巧取豪奪,驅使佛光一卷,便將其啃食鐵樹氣根,積蓄千載所得,生生奪去大半。殘軀落地,“啪啪”砸成兩灘肉漿,彼此交融合成一團,滾了數滾,又豁然分開,傷口處星力閃動,竟不得愈合。
魏十七一聲清嘯,如飛鳥俯衝而下,金光如影隨形,襲向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