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的北涼城還掛著彩燈,守將卻看見簷角冰棱透著猩紅的血色。
這是異兆啊!
五日後元宵節,東北第一雄關在震天火銃聲中化作修羅場。
趙聽寒的銀甲沾著雪花撞碎城門時,城樓鼓角尚未及鳴響。
那柄七尺陌刀在月下劃出寒芒,劈開守軍最後一道鐵閘。
晉王秦昱踩著滿地冰碴登上城樓,望見二十裏外烽火連營。
\"明日此時,\"他解下貂裘扔給親衛,朝下大聲吼道:
\"將士們隨本王在刺史府喝羊湯!\"
城下搖旗呐喊一片壯觀,黑底紅字畫著蟒紋的旗幟上寫著一個大大的“晉”字。
二月春風未至,玄甲軍已卷過八百裏雪原。
趙聽寒被晉王任命,率三千輕騎晝伏夜出,沿著冰封的平江直插幽州腹地。
當朝廷的八百裏加急還在泥濘官道顛簸時。
幽州糧倉的熊熊火光已映紅半邊夜空。
\"報——潼水關守將閉門不出!\"
探馬跪在帳前時,秦昱正用匕首削著烤羊腿。
趙聽寒忽然抓起案上輿圖,垂首抱拳:\"王爺!給屬下五百死士,今夜子時......\"
“好,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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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雷在四月初三的雨夜炸響。
潼水關南門的火把突然盡滅,守軍慌亂中朝浮橋放箭。
卻不知趙聽寒領著五百壯士正攀著北崖濕滑的藤蔓。
當第一聲慘叫劃破雨幕,晉王的帥旗已插上潼水關箭樓。
七月流火,玉門城外三十裏黃沙地突然騰起黑煙。
朝廷十萬大軍列陣未畢,就見沙暴中衝出連環鐵騎。
趙聽寒的執刀削斷三杆將旗,血霧裏傳來他嘶啞的吼聲:
\"玄甲軍!鑿穿!\"
趙聽寒第一個衝進城牆缺口,陌刀劈開三重鐵甲,卻在第四層鎖子甲前崩斷。
他扔了刀柄,抽出腰間短劍捅進敵將咽喉時,發現劍刃已卷成鋸齒。
戌時三刻,府衙方向突然竄起狼煙。
\"玄甲所屬,寸草不留。\"
趙聽寒的刀光掠過城門吏咽喉時,溫熱鮮血在雪地上蒸起白霧。
當他踩著屍體躍上鼓樓,又一座府城的青銅鍾發出垂死的嗡鳴。
待到滄江汛期,太子的龍驤衛已在南岸築起三重壁壘。
趙聽寒撫摸著新鑄的寒鐵鎖鏈,忽然揮刀斬斷桅杆繩索。
\"明日寅時東南風起,\"他對著驚惶的工匠冷笑:
\"把這些鐵索泡進火油。\"
黎明前的江麵,漂浮著詭異幽藍,連環戰船在濃霧中如同巨獸脊背。
太子秦越和主帥錢大將軍兩人站在樓船鸛首。
看著晉軍戰船突然燃起衝天烈焰,秦越低聲笑出了聲。
\"嗬---\"
秦越看著這一幕才了解,那一封封如雪花般飛進皇宮的急報,並不是誇大其詞。
如果再攔不住,打進中原隻需要兩個月。
原來秦昱從離京去封地的那天起,就已然開始做了今日的準備。
整整五年半,狼子野心。
燃燒的鎖鏈已纏住龍驤衛旗幟,晉王的士兵踏著灼熱的鐵索飛躍而來。
刀鋒劈斷帥旗時帶起一蓬血雨。
七月的虎牢關飄著人油焦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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