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笑笑,示意林月把陣撤去,轉頭看看令狐崖。令狐崖沒有出麵的意思,他又看看淩葉兒,淩葉兒當然也以他為主,他挺身站出,“小子李墨,雲霄門不肖弟子,見過鬼穀先生。”
“老夫久未履紅塵人世,對當今修行界殊無了解,諸位請隨我入府一敘。”老者笑笑,驅動座椅,往大堂內行去。
“原來你們是被那張圖引來?”
入夜,眾人在山莊後堂圍坐,一邊吃東西,一邊聊。經過半天的攀談,鬼穀子大體知道了這百年來修行界發生的變化,看過那張圖之後,輕輕歎口氣,“你們想得不錯!天門山秘境之中,就是原本青雲宮的所在。而且除了天門洞外,還有條乾坤道可以進入。不過你們進去之後,一定會失望的!”
“為什麼?老伯伯和我們說說好麼?”秦雪一臉不解。她的天真無邪,讓鬼穀子很是喜愛,“青雲門本來盛極一時,隻是因為過於自信,試圖將天地、陰陽、五行之力同時引到其山門法陣中,強行將青雲山從地中拔起,升入勝境,成為勝境中浮空的仙山,也好如東西昆侖、海外三神山等頂尖名門正派一般,成就道門大業。隻可惜,空有一番雄心,卻無力控製住這等浩然博沛之力,不但功虧一簣,還將青雲宮也毀了!你們現在入秘境,怕是連廢墟都難看到,早被天地罡風所摧毀,除了一座座荒山、奇形怪狀的魔獸,再無餘物!”
眾人聽之,心中一片太息。唯有李墨,素來不見南牆不回頭,不親眼看看,總是不甘心就此放棄。
“老先生,這圖……背後是否有個故事?”
飯後,眾女散去,剩下李墨、令狐崖和鬼穀子對坐,秦葉在一旁泡茶,李墨將那副圖打開放在桌子上,眼見鬼穀子眼神極為負責,眼珠子一轉,問出個讓人十分奇怪的問題。
鬼穀子沉默了很久,“故事?嘿!算是有一個吧!”
“且與小子講講?”
“很老套的一個事,怕你聽著煩!”鬼穀子臉上浮起自嘲的笑容,滿是苦澀。
李墨笑笑,表示無所謂。鬼穀子靜靜地望著他,看了一會,歎口氣,“一百多年前,這穀裏,人雖不多,卻也有個十幾個門徒,數以百計的仆婢,鳥語花香之中,隨時可見刻苦研究術數、陣法以及努力修行的弟子,隻是老夫不慎,收了個孽徒……”
故事確實很老套,一個才華橫溢的徒弟,卻是個不安本分的人,野心太大,品性不端,受了師傅懲戒之後,心懷恨意,趁著春日大典之際突然發難,夥同與其有私情的三位師妹,下毒將師傅、師叔以及其他師兄弟全部弄翻,危急時刻,鬼穀子仗著自己的修為,將毒逼於腿部,斷腿求生,打死了一名女徒,將其和另外兩女嚇跑。那毒實在是太厲害,憑他元嬰大成的修為,依舊無法令雙腿重生,並且眼睜睜望著穀中其他人一個個死去,卻是束手無策。
聽過這故事之後,李墨倒沒有做出那等義憤填膺狀,隻是心中暗生警惕,這等心狠手辣的凶人,百多年來未曾聞其名,若是還活著,定是蟄伏於暗中,苦心修行,所謀必大,如何能不小心以待?
“老先生不良於行,不過憑您的修為,在世俗界裏飛應該沒什麼問題,也不會過於影響鬥法,就沒出去尋找您那位徒弟?”
令狐崖一直靜靜地坐在一旁,憑他經驗小心翼翼地審查這鬼穀子說的每一句話,心中有疑,插口問道。
鬼穀子對此並不奇怪,眼神迷離,似乎在回想什麼,想歎息卻又忍住,“出去過!找了很多年,也曾經追上過,隻是那孽徒見打不過老夫,逃往塞外,據說投奔到匈奴修羅魔宮門下,嘿!老夫修為雖高,畢竟是個沒腿的人……”
他的話不用說完,大家都能明白。
匈奴的修羅魔宮?
這一刻,李墨突然想到了敕勒川會盟戰,原本是聖龍天朝舉行了一場炫耀武力的會盟,卻變成了中原大軍慘敗的會戰,這裏麵,難道就有那個人的影子?
想到這,李墨眼珠子提溜一轉,猛地起身拍手,一臉豪氣幹雲地樣子,“老先生且放心!待我入秘境修行幾年,靜極生動,就出去替你找找這個人。對了,他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