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李公子在此,本官居然不知,實在是失禮了!”
何莽裝模作樣,身後一些不明真相的官員有些奇怪地望著眼前的少年。
李墨拱手,“數日不見,沒想到郡守居然來到此處就職,真是可喜可賀!”
這話完全是在打何莽的臉!從中原腹心的雲中郡至南夷之地嶽陽,雖然官位品級不變,卻是一種變相的貶鏑。但何莽臉色不變,笑容依舊,“是啊!應該說老夫與李公子有緣。今夜老夫設宴,請李公子一敘,還望不要推辭。”
李墨不甘示弱,正想答應,林月翩然而出,朝何莽行了禮,轉身拉住李墨的胳膊,嘴上擺出妖怪二字的口型。李墨楞了楞,臉色有些不好。林月嫣然一笑,“何大人一路舟車勞頓,還是多加休息才好,我們就不打擾了!”
“誒!這怎麼成……”何莽眼見林月,眼神一亮,還待再勸,又見一絕世佳人出現在院子門口,偷偷朝李墨招手。李墨無奈,拱手作揖,“家中有事,何大人且忙。”說著轉身即走,很沒禮貌。不少官員、士紳甚為不滿,有心在新任父母官跟前討好,罵道:“不知這是誰家的小子?在太守麵前,也敢如此無禮,實在是有失管教。”
何莽微微一笑,“誒!此子乃東昆侖道門神仙高弟,入世逍遙,不拘禮法,諸位莫怪。”
一聽是修行中人,眾人頓時閉嘴。天下誰不知這些修行人法力神通,並不把世間禮法放在眼裏,更不可能和世俗凡人來講究尊卑上下。
其實何莽心中怒氣之盛,遠超眾人,隻是他知道身後跟著一幹和尚,還不知道通天教或是道門是否也藏身暗處盯著他,不敢輕舉妄動。否則,單就林月和秦葉兩女的姿色,李墨就該被挫骨揚灰,打進煉獄中受盡煎熬。
何莽與嶽陽一幹官員、士紳閑話完畢,答應晚間定赴接風宴,而後領著長孫浩榮進了後書房,一黑衣人在內恭候已久。長孫浩榮怕不急待地開口,“算這小子命好,乘遠、南緣兩個賊禿正好趕至,讓他逃得一命。師尊,要不現在就集中人手殺過去?”
“等等!虎、狐、狼、狽四位尊者都受了點傷,此時不宜再出手。”何莽臉色不大好,本想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四大獸妖出手偷襲,必可一擊中的,沒想中途多出乘遠、南緣這麼個變數。而李墨身旁那老者,也很厲害,修為至少在成丹期絕塵階段,離修成元嬰已是不遠。眼下又與林月諸女彙合,著實不好輕舉妄動。
“師尊,不可讓對方緩過氣來,當一鼓作氣將其鏟除才是!以那小子的修為,憑借我們就可搞定,不用麻煩幽冥山四位尊者。”長孫浩榮近年來一帆風順,氣勢盛,自信強,一臉希翼。
何莽往書桌後一坐,“浩榮,不急!就是要動手,也得等四位尊者的傷勢好些。這樣,你領四位尊者進入地下寶庫,守住迷宮口,以防那小子入內潛伏。隻要明夜午時之前,不讓他們進入,那秘庫裏的東西就是我們的了!”
長孫浩榮想想,何莽雖然有些過於謹慎、保守,但也沒錯,點頭應下,出門安排人手,將小院團團圍住。
“那院子裏眼下是個什麼動靜?”
何莽與長孫浩榮從當地官員、士紳的接風宴上一起回到原來的嶽陽侯府,不等酒勁散盡,招來下屬詢問。
“在!小院中燈火雖然不明,但可以看到人影,也可以聽到人聲,似乎在整理財物和行李。”
“那四位呢?”
“四位尊者正在下麵的藏寶庫中靜修!”
“繼續監視,不可懈怠!”
“是!不過……”
“有什麼話,盡管講!”
“屬下偶然知道,那小子躲過四位尊者圍殺之後,曾去過城西的鐵衣巷李家老宅。”
“可知緣由?”何莽一驚。
“屬下不知!我親自前往探查,但未敢入內,擔心裏麵……”
“嗯!老夫明白,你且下去,繼續監視,不可輕忽。”
何莽微微頜首,揮手讓手下出去,望著長孫浩榮,“浩榮,這府邸本是你的,為師先住著,將來再想辦法還你。”
“師尊哪裏話?”長孫浩榮神色、語氣、姿態都非常恭敬,“凡是弟子我的,就都是師尊您的!更莫說這侯府,原也落不到我頭上的。”
何莽聽了,顯得非常滿意,笑著緬懷,“當年我遇到你,你還是個這嶽陽城裏一個紈絝少年,聰明伶俐,一晃幾十年過去,你現在已經是號令兩湖的黑道盟主,數以百計的散修被你收到麾下,本門勢力正可謂蒸蒸日上,你居首功啊!”
“師傅謬讚!弟子愧不敢當。”長孫浩榮謙遜道,不願在這話題上多糾纏,“師尊,你看是不是今夜動手,將院子裏一幫人斬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