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說得是!”軒轅無道微微一笑,“我隻是奇怪,為什麼號稱道門至尊的玄天玉虛宮,隻來了些無名小輩,一個長老、主事都沒有派出。”
“我想,有金庭山元陽門門主一陽真人這位國師在,玉虛宮可能覺得足夠,亦或者是覺得不方便搶了一陽真人的風頭。”林月美目傳情,在李墨臉上掠過。
“有道理!”軒轅無道用折扇拍了拍掌心,瞅著李墨確實沒什麼興趣,改變話題。
李墨單手撫琴,不成曲,合成調,看似甚有閑情逸誌,實際腦子卻在飛轉。他已經聽出軒轅無道的話看似無意,實際別有用心,隻是不清楚這心是用在什麼上。難道他在懷疑什麼,所以試探自己?自己又有什麼可值得對方懷疑?
船慢慢行走了一天,太陽西垂,太子的巨大龍舟就已經靠岸,兩岸的步軍、騎兵也開始紮營。
“靠!這麼磨磨蹭蹭的走法,到陰山敕勒川,不知道要走多久!”包德很是不滿意,站在船頭嘀咕。石頭第一次離開雍陽城,看什麼都新鮮,尤其是連綿數十裏的軍營和數十萬士卒、民夫,給人的感覺十分震撼。
“墨子,看見沒有,這就是世俗權力能給人帶來的榮耀。”軒轅無道十分感慨,“你想想,站在高高的將台之上,十萬、百萬的勁卒匍匐在自己的腳下,遠方的大地因為你的欲望而顫抖……這種滿足感,修仙之人雖然強橫,卻也難以體會。”
“蘿卜、青菜,各有所愛!”李墨絲毫沒有對方這種心態,管這麼多人吃喝拉撒,不得把自己累死?有這個精力,他更願意邀約幾個好友,臥在美人膝頭,聽風看景,喝幾口小酒,吃兩嘴好菜;若是有仇家相犯,則拔劍而起,追殺千裏,求一快意。
想到就做,李墨轉身回到船艙內,往案幾後一躺,拍著地板叫酒。軒轅無道啞然一笑,招呼自己養的一幫嬌婢美妾出來,彈琴跳舞,為眾人下酒。
“小王爺好興致,老夫可有幸上船一聚?”
天色剛黑,船外傳來一人的聲音。軒轅無道眉頭一皺,拿酒的手頓在半空。包德酒至半酣,“來者可是惡客?待俺將其趕走。”
“哎!多謝包兄。”軒轅無道臉色已經回複常態,起身走到艙外,“宇文丞相駕臨,在下有失遠迎,失禮了!”
外麵傳來一陣客套,過了片刻,軒轅無道領著一位五十多歲的男子進來,後麵還跟著個身穿大紅袈裟的老和尚。李墨等人都是修道之人,沒有起身,最多隻是直了直腰,而李墨直接躺在小丫頭千尋的旁邊,正要耍賴悔棋,悔一步也就罷了,居然要悔七八步,小丫頭可不樂意了,嘴翹得老高。林月在一旁看著直笑,花枝招展,說不出的嬌媚。許倩和周浩兩人與軒轅無道一幫子手下正在拚酒,無暇他顧。
宇文磐瞅了眼三人,雙目中掠過一絲精光,他身後有位年輕人臉上露出強烈的不滿。此人年紀二十歲上下的樣子,長身玉立,相貌英挺,唯獨嘴皮薄了些,神情看起來有些刻薄。
“相爺,這位寒月夫人,是本船的主人。”軒轅無道介紹道。
林月起身萬福,禮數周到,卻顯不出多少熱情。那老和尚原本混沌無神的眼睛裏閃出一絲精光,“滄海踏雲舟的主人,家世定然不凡,不知夫人出身哪個世家?”
林月笑容不變,隻是有些淡,“家中早已敗落,唯有些祖傳之物充場麵,不好意思說,以免給先人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