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整個大沙漠都似乎被烤熟了,沙漠表層的沙粒都已微微發紅,就連陽光都似乎為高溫所扭曲,讓人感到它不規則的變動。
一隻白肚皮的蜥蜴迅捷地從沙下鑽了出來,但似乎禁不住滾燙的沙粒的灼燒,甩了甩尾巴便又鑽到了沙堆下,消失無蹤,隻在沙堆上留下一行細小、歪斜的印跡。
在遠處有幾簇不知名的帶刺植物,很小,但是在這廣袤的沙漠中卻張顯著生命的痕跡。在它們的旁邊,散落著一些嶙峋的白骨,那根根白骨在烈日下格外刺眼。
世界就是如此奇怪,生命和死亡往往並肩而行。
在沙漠的盡頭,出現了一個黑點,黑點漸漸變大,確是一個少年。
少年的嘴唇發白而幹裂,一臉的風塵,似乎已走了很遠的路,但是一雙眼睛卻依舊閃亮如星。
他的眉心處,有一道淡淡的月牙般的疤痕,似乎是被什麼東西磕碰而來,隨著他眉毛的舒展而不時跳動,就好像是一輪殘月正在起落升降。
少年伸出舌略微舔了一下幹裂的嘴唇,口水中的鹽分卻讓他眉頭一皺,他感覺唇上火辣辣的刺痛。
少年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腰間的水囊,手慢慢伸向它,可是猛然間又像是遭到蛇咬一般,縮了回去,盯著它看了許久,好半天歎了口氣,竟抬起頭不再看水囊一眼,向前走去。
這個少年為什麼不喝水,難道水囊中有什麼秘密嗎?
沙漠的夜來得很快,就像是一個喜怒無常、性情多變的女子,很快大地上的炙熱便蕩然無存,剩下的隻是一種讓人難以忍受的黑暗與寒冷。
少年盤腿坐在平坦的沙地上,抬頭看著大地盡頭升起的一輪明月,似乎陷入了沉思,解下的水囊平放在他的身邊。
在這孤獨而寂寞的大漠之夜裏,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師傅。
他的師傅是一個女人,一個絕美卻病入膏肓的女人。
他還記得自己臨行時,師傅對他說的話。
那是一個落英殘豔、飄零如雪的黃昏,病榻上的師傅伸出枯幹如木的手緊緊抓著他,一雙原本美麗而清澈的眼睛就像是一盞即將熄滅的燈,再做最後的跳動與翻騰。
“孩子,你不要哭,也不能哭,這個世界上隻有弱者才會流出眼淚,而我想看到的是你最強的樣子,”師傅的手抖動著想為他拭去眼角的淚水,卻又無力地垂下,“去吧!去尋找你的夢想,你的新的生涯,我相信華夏武道會在你的手中發揚光大!”說完話,師傅慢慢閉上了眼睛,因為疾病的折磨而抽搐成一團的臉緩緩舒展開來,她似乎又恢複了往日的美麗,可她的生命卻已悄然而逝。
於是,他離開了自己的親人朋友,離開了自己從小生活的家鄉,帶著師傅對他的信任開始了自己新的征程,不是為了別的,就是為了尋找一個美麗的傳說——最強之武道。
想到這裏,他從背後解下一個狹長的包袱,慢慢地鬆開了包袱上的結,露出了一把奇形怪狀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