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白日裏的大戰,雙方都已經沉下氣來,戰場上的屍體在黃昏時分兩邊都各自派出兵士收攏好了,這段時間是唯一敵我兵士不會刀兵相向的時候,因為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戰死的是不是自己,又是誰會來收拾屍體不至於讓自己暴屍荒野。
夜晚的梁軍軍營寂靜無比,除了巡邏兵士的腳步聲再也沒有別的聲響了,刀馬鎮同樣如此,雖然是守城戰白天傷亡不大但兵臨城下的感覺任誰也不會好過,黑漆漆的夜幕下,城中一個角落有六人正在穿行。
這六人全身黑衣,口鼻上也蒙上了黑布叫人難以分辨,在一處門牙前六人停了下來。
“方真、方純、方力你們三人往東,方布、方曲跟我向西,記住了,每一個有院子的房屋都要找一遍。”蒙著黑布的方奇低聲說道。
幾人聽清了命令,各自朝兩個方向飛跑過去,刹那間就沒了身影。
方奇帶著兩人左穿右行,這幾人都經過方家特殊的訓練,學習的也是頂級的腳步身法,可以說來無影去無蹤,一路行來沒有發出絲毫聲音。
方奇三人跑了大半個時辰找了幾個地方沒有絲毫收獲,長期的訓練沒有令他們感到一點點沮喪,依舊繼續向前搜尋。方奇來到一處大院落前,不費吹灰之力翻了進去,三人貓著身子躡手躡腳來到一個亮燈的房間前。
方奇手指沾了沾口水,輕輕點破窗戶紙,向裏麵望去,房間裏麵一個中年人坐在床邊雙手捧著一本書正搖頭晃腦,看的是津津有味。方奇見是男人正要轉身離開,一個畫麵突然閃現在他腦子裏,於是方奇又仔細看了看,果然是他。
房間裏麵的人竟是月先生,月先生不隻是在刀馬鎮聞名,方奇在大將軍府的時候見過他的畫像,方奇眼神淩冽,嘴角抽搐,手放在刀上就要抽出。
“統領大人,東邊冒起了大火。”方布指著遠處向方奇說道。
方奇聞言轉過頭,遠處的火光衝天,漸漸已經傳來了喊殺聲,“統領快看,那是方真的信號。”方曲看見火光中衝起一束綠色的煙火趕緊說道,這綠色煙火就是方家專用的求救信號。
方奇皺著眉頭想了想,狠狠瞪了身後的房間一眼,咬牙切齒的說道,“走。”三個身影轉眼消失在黑夜中。
“真哥,小姐昏過去了。”方純看了一眼背上的方妮緊張的說道。
方真聞言瞥了一眼身後的追兵,沉聲說道,“快走,別停留。”
就在這三人加快速度向西奔跑的時候,街角處突然衝出一騎,這馬上的大漢凶神惡煞,手拿一把斬馬大刀衝三人大吼一聲,“賊人哪裏跑?”說話間手中大刀向前一劃。
“啊!”跑在最後的方力慘叫起來,路邊多出了一條手臂,馬上的大漢砍斷方力一條手臂還不過癮,就要上前對準方力的頭顱砍下。
方真見此情形將手中刀用力向馬一擲,“籲~~籲。”一截馬腿瞬時被削成兩斷,馬上的大漢趕緊縱身一躍摔倒在旁邊,方真在刀擲出的瞬間背起方力就走,方純見狀緊隨其後。
李先浩打馬飛奔而來,身後跟著四位兄弟,見到摔倒在路邊的人吃了一驚,大喊一聲,“侯文將軍怎在此處?”
這突然衝出的正是在李光大廳議事中仗義執言的馬軍副將侯文,他正巧回家路上卻碰見這一場風波,此刻他也來不及多說,翻身躍上李先浩馬背上叫道,“西邊,快追。”
李先浩見狀也不說話雙腿一夾馬脖子朝著西邊而去。
“阿力,沒事吧?”方真見斷臂不斷流血,擔憂的說道。
方力聞言陰笑了起來,“嘿嘿,還死不了。”
遠處趕來的方奇三人見方力這幅模樣皺起了眉頭,又看見不省人事的方妮,“小姐怎麼樣?”
方純趕緊回答,“小姐沒事隻是暈過去了。”
方奇點了點頭,說道“走,去密道。”六人又準備向北而去,隻是這時候卻似乎走不了了。
四周聞訊趕來的軍兵將這塊空地團團圍住,這六人已經陷入了包圍圈。李先浩見這幾人已經插翅難飛,下馬走了過來。
“你們這些賊人,竟然劫走方姑娘,還不快將方姑娘放下束手就擒?”李先浩喝問道。
方奇冷眼看了看,他沒有說話,手向北麵一指,方真方純等人會意揮刀向前斬去,這四人擁有方家家傳秘技,四人相互交替衝殺,周遭的刀馬鎮軍兵竟然無一合之敵,生生殺出了一條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