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結局(1 / 3)

看著那白骨累累,小舟心念慈不掌兵,眼中萬裏平川,心底自有乾坤在。

一路至,與原先恒王軍餘存碰頭,大局已定。

“成將軍,我們在這裏。”

“郡主,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的成大將軍,叫成雲錦。”恒王軍碰麵,熟悉的名字,讓小舟抬眼望去,見那人滿臉笑意,麵容俊美。

成雲錦卻嚇了一跳,想攔住已經來不及了,連忙笑著說道:“小的姓成敗的成,成雲金,金子的金。”

聽他這樣一說,其他將領也跟著打哈哈,小舟卻隻是淡淡的說道:“久仰大名,卻不曾見過,說來也算一番緣分。”

小舟這樣一說,那成雲錦有些拿不準了,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都正納悶,一個個都有些摸不透。

小舟也沒再多做解釋,其實事實的真相,早已擺放在她心間,她卻一直詳裝不知,要知道一個侍衛怎麼能穿成那樣,又獨自在那個地方出現,隻怪她當初不懂宮中規矩,誤以為侍衛可以隨意行走,現在想想,多麼可笑。

那次宮闈中鬧天花,她起初以為那牛痘是成雲錦拿給太子的,也便是成雲錦的抉擇,現在想想,那所謂的成雲錦其實就是太子元恒,隻是那事情之後,二人便再也沒見過。

得知成雲錦成婚的時候,她去成府外,想要問個說法,太子元恒也便跟了去,後來一直到下雨,他才出現。

一則是怕她被淋著,二則就是怕她發現他不是成雲錦,成雲錦被誤會,他還有元恒這個身份,若是事實暴露,他便再也沒機會,成雲錦完婚,也是他下令,因為他察覺小舟對成雲錦的心思,似乎有些不對起來。

就算這些都還尚能掩飾,在七年前的那天,他手覆在她的後背上,輕聲問,“還疼嗎?”

他斥她狠心,她言爹爹待她恩重如山,二人那時候便早已清楚,不可能。

那時候,她便明白,他是成雲錦,但起初她也隻是懷疑他是成雲錦,而沒想到他會是假裝成雲錦的元恒,後來經過許多事情,她早已明白,這個元恒才是當年與她相交,喚她千帆的人。

多年相識,情起何時,多年中,無人肯言明。

她早早的放棄這份情愫,元恒卻一日不肯放手,她傷他,他依然不肯放手,這麼多年,便他不是曾經喚她千帆的人,她亦非是鐵石心腸。

最終,還是難掩心中的愛慕,愛到了無路可退。

小舟轉身入元恒帳營,見裏麵早已被砸的不像樣,帳營也被利刃劃的無遮風隻效,不由攥了攥拳頭,彎腰將落在地上的東西一一撿起,擺放整齊,看到被揉成團,仍在角落的紙張,她也彎腰撿起,展開,打算壓平整。

卻在觸及時,不由抬起頭來。

那是一幅畫到一半的畫像,畫上的人,正是她,一顰一笑,皆為真,立於花海,似嗔怒一般。

“他在哪裏?”撩起帳簾,小舟問那帳營外的將士們。

此時正是戰事告一段落,眾人正在為勝利慶賀,聽到長留郡主沒由來的一句,都愣住了。

“他?誰啊?”

“恒王殿下。”

聽到小舟這樣一說,恒王麾下幾名將領都麵麵相覷,心道難道這長留郡主察覺到王爺並沒死?

都怪他們太過得意忘形,怎麼就露出了馬腳呢。

“他葬在哪裏?”僅僅隻是一句話,小舟卻說的極其艱難。“帶我去見他。”

……

小舟將手中冥錢撒出,心道幡然之時,已是冥錢似雪,老天給她開了個玩笑,讓他與她的一個錯身,便是陰陽永隔,再不能以一瞬便別開的目光,溫暖彼此。

“這些年,我一直很感謝你,是你的愛慕,讓我一直還記得自己是千帆,不至於迷失,你到邊關的這些日子,我夜夜難眠,總是夢到你血染戰袍,****彈琴,卻總是耳邊馬蹄聲響起,每逢下雨,便想起那濕透的蓑衣。”苦澀的笑著,小舟手中攥著一朵白花,簪在發間,身後三尺她們皆是別開臉去。

“你臨走前,讓我陪你走十步,我知道你的意思,一步十年,十步百年,我拒絕你,不是連這點希望都不給你,我是自私,我是怕我陪你走了這十步,以後再也沒有瓜葛,所以我一步也不要走,可此時,一切都來不及了,哪怕十步,我也不能再陪你走。”這樣的報複,可真夠狠的。

“惟將終夜長開眼,報答平生未展眉。”小舟說完便彎腰撚起一小撮泥土,在掌心揉捏了下,想要塗抹在臉上,這在大元的規矩,視為未亡人。

就在這時,她的手被人擒住,狠狠的拽了一下,全然沒反應過來,便已經落入熟悉的懷裏。

小舟心跳幾乎停止,一動也不肯動,生怕這般的幻象會消失。

“你真傻。”他輕聲的在她耳邊說著,小舟伸手攥住手中的衣袖,感覺鼻腔難受,幾乎要哭出來,他以為是自己抱的太緊,便要放開些,卻反被抱緊腰。

眼淚奪眶而出,小舟心道若是自己能在這一刻死掉,那該有多好啊,這樣就可以跟著他遠離這裏,她不是長留郡主,他也不是太子元恒。

“郡主別哭了,太子爺他根本就沒死啊。”

一旁玉盈實在看不過去,便打喊了一聲,小舟聞言打了一個激靈,趕忙從元恒懷中掙紮開,伸出顫抖的手覆在他的臉頰上,有些不敢置信的又伸出另一隻手,整個人都怔住。

“就你話多。”三尺立刻白了玉盈一眼。“你少說兩句,不會有人拿你當啞巴給賣了的。”

玉盈聽了很是委屈,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啊?

“我沒死,我是詐死,本來還要再等一陣子,可是我實在不能容忍你將泥土摸在臉上,成了旁人的未亡人,你是我元恒的妻子。”元恒說完,便見小舟眼淚一直往下流,他伸手去擦拭,卻不想越擦拭越多,最後小舟竟然大哭了起來,這讓他有些手足無措,說了不少話,小舟卻還是在哭,似乎要將這些日子所受的委屈都哭出來一般,元恒幹脆低下頭去,以唇覆她。

待一吻後,小舟便是淚眼婆娑的瞪著他,隻是那凶狠在紅紅的眼眶襯托下,不覺凶狠,倒透著幾分可愛,讓他不由又低頭吻了上去,這一次卻是被咬傷了唇舌,哭笑不得。

小舟看著他,由著他將自己抱起,回到營中。

如果有一天,他與她不立於朝堂,不再為臣,她答應長孫寫意,如果真的有這樣的一天,她不得再騙自己……

樽前擬把歸期說,

未語春容先慘咽,

人生自是有情癡,

此恨不關風與月。

盛豐二七年間,盛帝派出三路大軍,攻打蠻夷諸國,達成協議,以承天恩,令長留郡主遠嫁,卻被刺死與蠻夷劍下,盛帝大怒,逐下令攻打。

同年,嫡七皇子元昊,傷風逝。

盛豐二九年,征戰蠻夷告捷,盛帝三道聖旨,召回都城,定安王爺以邊關未定拒之。

同年,元軍與逆黨交鋒與景暘城中,甕城為根據,應天太子被生擒。

“兵敗如山倒,戈雲輕你還有什麼好說。”一身銀色鎧甲,刺人眼目,手中盤蛟槍直指麵前青衫之人咽喉。“若非小舟提起,我是怎麼也想不到這些,這一局,你敗了。”

戈雲輕嗤笑,可不是敗了,敗的心服口服,這孩子,還真是布了很大的棋局,連自己也被迷惑在其中。

若是他身邊也有那麼多可以為他去死的人,他是否能贏?

這般想著,他便輕輕的搖了搖頭,將此事拋之腦後,此時再多思也無意,倒不如問問眼前的事情。“你恨我?”

“我不該恨你嗎?從一開始你便算計,這麼多年,有真心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