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樓梯樓梯!
“靠!”
林愛夏喘著粗氣跪在樓梯上,一手抓著護欄,艱難地抬頭,望著頭頂似乎沒個頭一直向上旋轉延伸的樓梯,憤恨的低吼。隻這一停頓,樓下那咄咄逼人的腳步聲又與他們拉近了一段距離。
林愛夏恨恨地猛捶地麵,騰地彈起來。
“媽,傷著沒有?起來!”
夏荷已經喘的連說話的空閑也沒了,胸口劇烈起伏著。
一向斯文的夏荷,又受過差點喪命的重創,哪兒能跑這幾十層高的樓啊。被林愛夏拉起來,搖晃了下身子才站定。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卻悄悄的把剛才摔倒時撐在地上的右手向背後移了移。
看著夏荷汗濕的鬢發,暈紅而顯得不正常的臉,蒼白的唇,林愛夏眼裏粼光微閃。咬了咬牙,抓著扶欄,一手緊了緊夏荷的手,“媽,堅持!”扭頭看著似乎沒有出路的樓梯,又邁開酸軟刺痛的腳開始沒命的往上跑。
她不知道爬了多少層樓,也不知道還要爬多少層樓,但是,
一定要跑上去!
一定要平安逃出去!
這是爸的命換來的機會,必須活著跑上樓,坐上飛機,逃出去,再好好活下去!
不要命的順著一直旋轉而上的樓梯向上衝刺,跑到感覺是在抓著一根杆圍著它不斷的轉轉轉,把白色的牆壁轉成了一片蒼白的帶子,把樓梯轉成了沒有出口的旋渦,把視線所見之處轉成了模糊的影子。
汗水早已濕了全身的衣服糊了雙眼。胸腔裏像脹滿了水一樣,呼不出空氣也吸不進空氣,悶悶的痛。本來還有點痛感的腿也在重度的酸軟過後隻剩麻木,機械的重複跨腳的動作。
夏荷摔了幾次,而林愛夏則趁這一短暫的停頓抓了東西就往樓下砸。看到越來越來近的暗光,林愛夏苦澀又悲涼的笑。
現在月亮就快把太陽遮住了吧?日食,百年奇觀……他媽的就是這該死的奇觀才讓他們一家被追殺!現在她爸的屍體就躺在這樓的地下停車場!
近了,
近了,
到了!
林愛夏一把將夏荷甩出門外,火速衝到左邊牆角抓了根拇指粗半臂長的鋼筋也衝出門去,想反手扣上門好為她們爭取更多的時間逃命。
突然,右側一股迅猛有力似乎劈裂空氣的勁風和著夏荷尖叫的“小心”當頭劈來!林愛夏心裏一凜,反射性的往後一仰避開襲擊,手中鋼筋已經反手橫掃過去。
一聲悶響,鋼筋受到的阻力讓林愛夏的手掌震了一下。在那人的慘呼中,林愛夏立即轉身朝已經站起來的夏荷如箭射去。
“媽,你怎麼樣?”林愛夏把她護在身後,眼睛冷靜而警惕的看著那個襲擊她的男人以及周圍。微偏了下頭,目光掃過,隻看到昏暗天空,心中發緊,還沒有來。是在路上了,還是來不了了,或者是根本沒有來……
“沒事。”夏荷左手握著右手手腕回答。盡力平複著心跳,呼吸。看著林愛夏瘦小卻散發著強硬的背影,不禁一陣欣慰卻又止不住的心酸。她這個當媽的竟然要女兒保護,不能保護女兒竟然還是是女兒的累贅……
天色又暗了幾分,像冬日的傍晚,沒有晚霞的緩衝,從白亮轉為稀薄的暗沉。天台的風很大,從東南西北胡亂的吹來,翻起林愛夏和夏荷的衣服頭發,竟營造出一種悲壯的氛圍。
“不愧是林野的女兒!”一聲低沉、似褒像貶的聲音傳來。
聽到這聲音,林愛夏雙眼中迸發的強烈恨意像是想要毀滅一切的野獸,讓人不敢逼視。一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在三個持槍保鏢的圍護下從門的右側走了出來。
看到一副備戰狀態,仇視著想要活撕了他的林愛夏。那男人卻突然勾唇一笑,嘲諷又帶著點讚賞,“小丫頭膽子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