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密林裏,一株株的參天大樹,把陽光玩弄的隻能慢慢滲透過樹縫,斑斑駁駁的灑在地上。巨大的樹林裏靜謐著,遠遠的有那麼一兩聲不知名的鳥兒在不知天高地厚的鳴叫著。
夜之森林的白天是安靜的,安靜的讓人無法想象這是大陸上最危險的地方之一。而夜之森林似乎也隻有在夜裏才配得起它四大凶地的威名。
太陽有點西下的意思,畢竟累了一天了。
一道淡灰色的身影在樹枝上跳躍著,每一越都能跨出五六米的距離。腳尖下的樹枝還在輕微的晃動,連睡夢中的鳥兒都未驚醒。一切似乎都這樣安逸。
披著過膝長灰色布袍的男子,身形消瘦卻挺拔,灰色的身影輕輕的停穩在粗大的樹杈上,如玉般的左手扶著樹,輕微的喘息著,右手緊了緊身上背著的黑色口袋。一絲嘲弄的笑容在那張保養的很白的臉上擴散。一個黑色長條掛在腰間,看樣子應該是一把一米多長的劍。不過,這個灰袍人身上最紮眼的,算是左手中指、無名指上戴著的那兩枚黑色蛇形戒指了。戒指散發淡淡黑色光暈,映襯著那白玉般的手指,這個戒指如同活著的小蛇纏繞在手指上,蛇頭正露在上麵,倒三角的形狀兩隻眼睛似乎還在閃爍著。
灰袍人表情顯得從容,輕輕地捋了捋吹亂的金發,綠色的眼睛細細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已經到了夜之森林的邊緣,默算著時間,最多還有兩個小時就到夜晚了。自言自語的道:“再走五十裏路,就該到怒斯特帝國了。”腳下加快,灰影連連閃爍著。雖然在夜之森林的邊緣但心裏還是有種莫名的恐懼,大陸四大凶地的威名,想想那些關於這片森林的傳說,脊背上的冷汗透過衣服、灰袍隱隱的快將背上的黑口袋也沁的有點潮。他隻是一個劍師,雖然在大陸上不算是弱者,但在這夜之森林,應該算是食物鏈的最低級了。
邊是想著,腳下卻不慢,轉過幾棵大樹,一個接一個飛躍,不過片刻光景,就已走了不到十裏地。正甩著腦袋,趕走這些讓人感覺可怕的思緒,就看見百米外的地方有一個老者,斜斜依靠在一株大樹下半躺不躺的,眼睛半眯縫著,青色的長袍確實一塵不染,儼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隻是那亂七八糟如同鳥巢般的頭發,將這幅世外高人樹下眠圖撕成千絲萬縷。不過灰袍人絲毫不敢大意,在百米外就停住了腳步。淡綠的眼珠死死的盯著前麵大樹下那似乎熟睡著的瘦弱老者。右手輕輕搭在了黑布包裹的長條上,這時從那青色的長袍下,喃喃發出囈語般的聲音:“口……袋……放下……滾。”那聲音自然是有有氣無力的,還撇了撇嘴,一絲透明的液體,落在他的花白的胡子上。但是這聲音聽到灰袍人耳中就不亞於晴天霹靂了,那樣近乎呻吟囈語,清晰的灌入在百米外自己的耳中,灰袍人並非沒有見識,正相反可以算是見多識廣,這樣的魔法水平絕對是怒斯特帝國宮廷首席大魔導師都達不到的境界。那樣的若無其事,又看了一眼還在裝睡的老者灰袍人不甘看了看老者,理智告訴他眼前這個神秘的老頭並不是他所能招惹的,隻能小聲的辯解:“這是緊急軍務。”說話的底氣很弱又像是怕把老者吵醒。老者沒有理會他,稍稍的側了下身,青袍的褶皺中,露出半個徽章,一截碧綠的法杖。灰袍人慢慢的放下口袋,那個古樸的徽章告訴他這個老者是天歌傭兵團的,作為大陸唯一的一支純魔法師的傭兵團,天歌在大陸的地位是不容置疑的王者。灰袍人默默的轉身向那條通往怒斯特帝國走去,停了下,淡綠色的眼珠看向似乎在熟睡的老者,他的心裏很是鬱悶這個老頭怎麼會這麼巧的出現在這裏。隻得討好的問:“大師在九歌裏,屬哪一支?”老者歪歪頭沒有理會他。“大師,請不要難為小人。”那灰袍人淡綠的眼中有了些許的晶瑩,聲音顫抖哀求,雙腿發軟就要跪下。老者微微張開雙目,似乎也不想為難他,淡笑了一下,緩慢的說道:“雲淡風清自在歌。”歌字還未在森林裏擴散,就被一陣轟鳴的爆炸聲給淹沒掉。
灰袍人,看著左手上兩枚黑色的蛇形戒指已經消失,詭異的笑了一下,一縱身就仿佛沒有在叢林裏出現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