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孝恩在半夜裏終於醒來,睜眸就見滿屋子的寡白色,她不禁心裏一寒——這就到太平間了?
眼珠子在房裏轉來轉去的,當她看見旁邊一手枕著臉,狂點頭打瞌睡的王萍,梁孝恩的感知才漸漸被拉回現實。
她吃力的坐起身來,覺得全身疼的像用了十八般酷刑,腿上還有些使不上力。
王萍被梁孝恩的動作驚醒,見她正欲下床,王萍趕緊喝止,“別動,我的姑奶奶你別動啊!”
寂靜的的夜晚,王萍不大不小的音量卻顯得格外刺耳。
“我、我這是怎麼啦?這腿怎麼會使不上力啊?”
“你怎麼會在這啊?”
“這又是哪啊?”
“……”
麵對“鮑春花”的一大堆十萬個為什麼,王萍這種看多了肥皂偶像劇的人開始腦補:給砸失意啦?
她伸手在“鮑春花”麵前僵硬的晃了晃,“你知道我是誰嗎?”
梁孝恩聽到王萍這麼問,暗暗覺得好笑:這家夥腦子裏都想些什麼啊?
“你誰啊?”梁孝恩突然眼波一轉,瞟向王萍,想捉弄她一下。
那兩顆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王萍是眨都不眨一下。王萍心下一凜,哎呀媽呀!真失憶了,連她都不認識了。
她麵色驚慌的打開房門,對門口的沈濤說:“醫生!快去叫醫生!”
梁孝恩自知玩的有點大了,趕緊攔住王萍,“誒,萍萍,別去,我開玩笑的。”
可是一直守候在門外的沈濤,得到命令早已健步如飛的去叫醫生了。
聽到“鮑春花”這麼說,王萍無奈的將頭伸了回來,隨意的關上房門,“嗬!長本事了,你才好了多久啊,就有力氣整人了是不是?”
梁孝恩諂笑道,“萍萍你別生氣啊,我就開個玩笑嘛?”
王萍還是不依不饒的,別過臉去,假裝生氣。
很快,值班、醫生護士還有沈濤就來到病房。
醫生問:“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啊?”
梁孝恩回想了一下,“呃,有!腿好像不太靈活。”
醫生在梁孝恩的膝蓋上用力敲了敲,腿條件反射的一彈,“疼嗎?”
“疼!”
“那這兒呢?這兒呢?”值班醫生幾乎將梁孝恩的整條腿敲了一個遍,再得到他要的答案後,滿意的衝她道:“知道疼就好,沒事啊,讓家屬多給你按摩按摩很快就恢複了,畢竟你是被重物壓傷,這點傷都算你福大命大。”
“醫生,那她腦子會不會有問題?”末了,王萍來了這麼一句,聽得梁孝恩是哭笑不得,急吼吼的道:
“你才有問題呢,我腦子裏好著呢。”
醫生也不由的輕笑了一聲,“不會,她沒砸到頭,基本上這種可能性很小。”
“那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像神經錯亂什麼的?”
這個問題問得醫生都有點啞口無言了,旁邊的護士小姐,捂著嘴直笑。
梁孝恩一把握住王萍的手,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住嘴,然後歉意的對醫生道:“謝謝你醫生,你慢走哦!”
送了醫生,梁孝恩凝視著王萍,“萍萍,你怎麼回事啊,什麼都敢問?”
“我可不得問清楚點麼,萬一你又作弄我們,說你神經錯亂怎麼辦?”
“你還挺記仇啊。”
剛給李逸臣打完電話回來的陳濤一推開房門,就發現大半夜的這件病房卻是熱鬧無比,整個城市都已沉睡,隻有這一片還清醒著。
李逸臣臨走前雖叫了王萍來,可是仍覺不放心,所以把沈濤也給叫來了。並叮囑他,如果人醒了,無論多晚,都一定要給他來個電話。
從總裁這聲聲叮囑中,沈濤聽得出這個“鮑春花”在總裁心裏的地位可真是不一般啊。
梁孝恩瞥見進來的沈濤,有些吃驚。這總裁的“欽差大臣”、“禦前帶刀侍衛”怎麼會出現在這兒?莫非……
她心頭猛然一跳,狀似無意的朝門外瞅了瞅,可這些小動作又怎麼逃得過“正牌秘書專業戶”的王萍姐姐的火眼金睛呢。
“別瞅啦!沒來!”
被王萍一語在沈濤麵前道破心跡,梁孝恩頓時心虛起來,“我、我、我剛剛好像看見門外有個穿白衣服的女人——”
“喲喲喲!你看你這都結巴了,還裝呢?”王萍眼裏含著狡黠的笑意,在床邊坐了下來,一手輕輕挑起梁孝恩的下巴,不懷好意的問:“是不是很失望?”
“我……”梁孝恩有些語塞,但突然話鋒一轉,望向沈濤,“對了,沈助理怎麼也在啊?”
“我——”沈濤還沒回答,話就被王萍搶了過去。
“那當然是奉總裁之名來的呀,這還用問?”
最後,王萍嘰嘰喳喳添油加醋的道出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聽得梁孝恩這個當事人都不由的感歎:真是英雄救美啊!
可是總裁怎麼知道她被困在倉庫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