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結果讓曹一征有了點興趣,“眼睛有疾?”

“夜不能視物。”佞修心在滴血。

“聽聞民間有奇疾,日落眼不得視,如同眼盲,日出而複,然觀物重影之嶂疊。天生之疾,不可治。”

葉溪石活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有這種眼病,驚歎之餘對佞修報以同情,直接把幹糧放在佞修掌心,免得他如瞎子摸索。看著怪可憐的。

佞修摸著手裏幹巴巴硬邦邦的幹糧,覺得自己咽不下去這種沒味道的素食,捏著幹糧就坐著不動彈了。睜著一雙堪比瞎子的眼睛盯著火堆,可視野裏火焰晃來晃去,還帶著重影,簡直要把他晃瞎了。佞修幹脆閉上眼睛,眼不見心靜。

他先檢查了一遍身體狀況,比之前的虛軟無力,感覺好了許多,隻是體內內力蕩然無存的情況讓他心情有點複雜。他習慣了內力深厚武藝旁身,做慣了大俠,突然沒有征兆的變成軟腳蝦,角色定位轉變太快,他需要點時間適應一下。

一時心神恍惚,就想吃點什麼,啃了一口手裏幹巴巴的幹糧,有點麥香甜味,吃了東西精神總算好了。佞修端著春風細雨潤萬物的架子,跟兩位大俠搭話,得知姓名後,又聽他們說去萬花穀。

佞修想著,在萬花穀養老可棒了,山清水秀,種花養草,就算當個雜役也好。

佞修表示他對萬花穀向往已久,願與君同往。

葉溪石與曹一征對望一眼,皆是詭異,“你不是萬花穀出來的人?”

別看老子萬花的馬甲就覺得老子是萬花穀的人,說真的,老子現在內力盡失沒有資本說自己是個萬花。不能高調的當大俠就保持低調做瞎子。

第二天,天蒙蒙亮,葉溪石和曹一征先後醒來,見佞修保持著昨晚的坐姿在原地,不禁懷疑他有沒有休息過。

佞修接著蒙蒙亮的天光,終於模糊地看到葉溪石和曹一征的身形,至於臉……好吧,他看不見,記住他們衣服的顏色、體型、聲音就差不多了。

紅的叫曹一征,黃的叫葉溪石。

那邊四腳著地,黑的叫曹一征的馬,白的叫葉溪石的馬。

老子的大白馬照夜白去哪了?

三人再次出發去找萬花穀入口。

作為一個半瞎子,佞大糙一腳往獵人的陷阱上踩大無畏的架勢讓葉溪石嚇出一身冷汗,把自己的大白馬讓給佞修騎。

佞修首先表達了感謝,之後利落上馬。環顧四周環境,大致有點眼熟,等太陽升起來光線更明亮的時候,他指了一個方向,是他印象裏萬花穀入口的位置。

三人行至料峭懸崖之下,崖下青藤漲勢喜人,綠如簾幕。

又半日,三人找到入口,入口高而奇窄,僅供一人通行。

佞修看了看裏麵,裏麵陽光照射不到,陰暗得他看到東西。葉溪石知道他的顧慮,他率先進去,佞修之後,曹一征殿後,在等同瞎子的狀態佞修掐了時間,他們一直走了大約二十分鍾,才重見天日。

環顧四周,芳草萋萋,山嵐薄暮,風光大美。

葉溪石回頭,見佞修麵色青白猶帶病氣,站在一旁不聲不響,見他額間細汗,應該是累得不行了,“身體可安?”

“尚可。”佞修回應,而後指指前方,“前方下了淩雲梯,再往前見了落星湖,會有穀中弟子接見。”

“你非萬花穀弟子,怎知前方地形?”曹一征看他問,眼中懷疑之色不加掩飾。

“多年前來過。”佞修勉強能看到曹一征的麵部輪廓。對他而言,這個少年就一路人甲,管他態度好不好,當務之急是在萬花穀裏謀個職位住下來養老。要是條件許可,治治眼病也好。

不等佞修暢遊一番穀中美景,不知道從哪裏飄來一股青煙,合著穀中山嵐,葉溪石和曹一征率先無聲倒下。佞修嗅著空氣中細微草香,分辨出是一味*香,作為戰鬥力弱雞的一個近視眼,佞大糙看武功不弱的葉溪石和曹一征都倒下了,沒道理他還站著當靶子。假裝腦袋發暈,腳下發軟,他看準了位置倒在曹一征身上,把他當人肉墊子。

假裝中招昏迷的曹一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