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力量正在消失,劇痛漸漸轉為的麻木,窒息感湧入大腦,腿無法再支撐身體,意識已經開始模糊。
“我就快死了嗎?就要這麼死去了嗎?才剛剛得到的朋友了,才剛剛爭取到的溫暖········真是不幸的人生。”
雲軒就要消失的意識,隻剩下對這樣人生的遺憾,對這樣人生的唾棄。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這聲音中充滿了悲痛與迷惘。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雲軒被著聲音吸引,用已經快要失去焦點,模糊的雙眼看去,悲痛到極點,反而毫無表情,麻木流著眼淚絕望的臉,滿是不信暗淡的雙瞳。
“為什麼他會那麼絕望,比我這個快要死去的人還要絕望。”在要這快要死去的這個瞬間,這個思緒就要消失的瞬間,雲軒隻覺得從冰冷的胸口湧出一股熱意直衝大腦,思維加速,時間被無限的拉長。
“看那是金家的孩子,聽說能放電,她肯定是妖怪吧。”遠處異樣眼光看著竊竊私語的大媽大嬸。
“金鈴是妖怪,金鈴是怪物。大家快跑啊。”天真無邪的嘲弄傷害著金鈴的同齡人。
被孤立,被非議,被歧視,被奇怪的目光看著。
這樣的事已經是每天的日常了,金鈴沒有朋友,即便在這有著十幾個同齡人的村子裏。
如果說孤獨,讓人心疼。那麼被孤立歧視,則會讓人心碎。
但即使這樣的金鈴也沒有如自己的那樣難過過。
也許是她心智早開,不僅能力異於常人,心也異於常人的堅強。
也許這是因為即使如此怪異,還是那麼愛著自己的母親。雖然她爸爸總是帶著掩飾不住的恐懼的眼神看著她。
“原來我的不幸是這麼的淺薄啊。”
雲軒品嚐著不知從何傳來的金鈴的悲傷的記憶。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那天,她爸爸帶著一個叫神婆的中年女人來到她家,那天媽媽出去幹農活不在家,兩人很親熱的進了家中,把金鈴趕了出來。
然而在家以外的地方金鈴感覺不到任何能夠立足的地方,比起一個人孤單的在家中,外麵的欺淩非議更加難受。
金鈴隻好去找媽媽,沒有人的小路,急促的步子,金鈴不想被任何人看到,好在小路並不是很難走,很快就在田裏見到了幹著農活的媽媽。
“媽媽!媽媽!”金鈴沒有說什麼,隻是開心的叫著媽媽然後抱住她的腿。
放下鋤頭,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蹲下來摸了摸金鈴的頭。
“怎麼了,鈴鐺。”臉上是溫柔的笑容,但金鈴媽媽心中卻滿是詫異,平時這孩子因為村裏人的總是不願意出門,怎麼現在一反常態的出門來找她。
“嗯~沒·沒什麼,隻是想媽媽了。”金鈴將臉埋進媽媽的懷裏,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微微有些苦澀的臉,被爸爸一臉厭惡的趕出家來,雖然一直不喜歡自己,但還沒有做的這麼過分過。
“是爸爸把你趕出來的吧!”
那臉上一絲的苦澀雖然沒有被看到,但話語中的顫抖卻沒有逃過媽媽的耳朵,聯係金鈴的反常,答案顯而易見。畢竟是夫妻,自己丈夫,他會做什麼她最清楚,況且前幾天他還說過那樣的話。
“不···不是。”被揭穿謊言,金鈴的顫抖更勝了。金鈴媽媽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再怎麼說也是我們的女兒,怎麼能這麼過分。我去找他理論!”
抱起她,金鈴媽媽氣衝衝了開始往家裏走去。
再次回到了家門口,家裏傳出來奇怪的聲音,媽媽上臉怒容整個扭曲了,金鈴被留在了門外,氣勢洶洶的走進了家中。
很快家裏傳來吵架的聲音,然後是東西翻倒的聲音,媽媽帶哭腔的罵聲,爸爸的吼聲。金鈴變的不安而焦急。
“啊!!!!!!!!”
巨大的慘叫聲,那是···媽媽的聲音。
“媽媽(砰砰)媽媽(砰砰)。”
金鈴再也等不下去了,但是家門卻緊閉著,她拚命的敲著喊著祈求媽媽沒事希望媽媽能回答她。
也許是上天聽到了她的祈求,門打開了,而且開門的是媽媽,看上去也並沒有受傷,隻是臉看著汗津津的,手裏拿著凳子。
“媽媽,怎麼··”
還沒等她說完,媽媽就走出了門口反手關起門,把凳腳穿過家門的兩個扣環。然後抱起金鈴就跑。
金鈴被抱在懷裏,離她最近的就是媽媽的臉,不需仔細觀察就可以發現,媽媽臉變的異常的蒼白,冷汗也不斷的流下。
“媽媽怎麼了?發生了什麼。”媽媽並沒有回答隻是搖著頭。
“咚~咚咚~”
撞門的聲音從已經漸漸遠離的家裏傳來,媽媽的腳步也隨著這聲音而加快。
家漸漸變小,房屋漸漸變少,田地漸漸遠離,村子漸漸消失在眼中,映入眼簾的無窮無盡樹林與接連不斷的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