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母子傾談(2 / 3)

“乾兒,回來了?”安氏便低頭繡著兒子的戎裝像,邊說。

“母妃,我回來了。”融乾說完,湊近去看母妃手中的繡像。

“這誰啊?”融乾指著繡像上頂盔貫甲的人像道。

安氏含笑不語。隻是看著眼前已經生的英姿煥發的兒子。

“莫不是孩兒我吧?”融乾也笑道,“嗬嗬,難道我自作多情了?”

“著急什麼呢?等我繡好了,你不就知道了嗎?”

“我著急啥呢,我才不著急呢!”融乾和母親開起了玩笑。

安氏見兒子進來的時候,臉上捎帶些陰鬱,心裏有些不安,便問道,“乾兒,在你皇叔那這麼久,他答應了沒?”

“哦,母妃,皇叔他答應了,不過他要我去準備些彩禮,明天就去芷嫣家提親。可是孩兒在榮耀大道上轉了好幾家店鋪,也沒買到滿意的珠寶首飾。”

“沒有滿意的?是你看花眼了吧?彩禮,自然是缺不得的,但是如果咱們也送這些金銀珠寶,倒顯得咱們皇室也和那些俗人無異了。”安氏道。

“母妃,那您是何意?”融乾有些不解。

安氏放下了手中的繡針,將繡針和繡像一起放進了一個小筐中。抬頭,充滿母愛的眼光望著融乾。

“乾兒,過來,母妃好好跟你聊聊。”

融乾走到靠牆的一邊,拿起了一張矮凳,走到安氏跟前,放下,如同幼時一般,乖乖的坐在了母妃安氏的跟前。

“乾兒,你長大了,也該成家了。既然咱生在這個帝王之家,注定便不能同凡人相同。”說道這裏,安氏頓了一下,融乾很莊重的望著母妃,畢竟這一別半年多,他已很久沒和安氏這樣近距離的促膝交談了。

安氏繼續道:“乾兒,母妃雖然出身宮女,但也是書香門第出身,隻是連年戰亂,家道敗落,才入宮的。生下你,是母妃今生最大的收獲。如今你憑借戰功,已被你父皇封為親王,顯赫朝野,按常理而言,母妃已經心滿意足了。”

融乾此時插嘴了,“難道母妃還有什麼沒有達成的心願?不能讓您心滿意足?”

安氏拍了拍融乾的頭,很慈祥的看著他。

“母妃不是不心滿意足,而是擔心你的將來。”

“母妃說來聽聽,我乃當今皇上長子,禦封的皓親王,放眼天下,誰能動我毫毛?!”融乾說此話時,雖俯身坐在矮凳上,卻又一股俯瞰天下的豪邁之氣!

“你看看,這脾氣又上來了不是,母妃就知道你這牛脾氣,要是不改改,早晚要吃虧的。”

“嗬嗬,男兒當如此!您不是也常這樣教訓的嘛。”

“不和你貧嘴了。還是說說眼前的事吧。”

“嗯,母妃您說,孩兒洗耳恭聽。”

“芷嫣是個好姑娘,駱家也是個好人家。這門親事,母妃一百個願意。如今,你康皇叔也答應上門提親了,這定親也是早晚的事了。不過,孩兒,把你想過沒有,駱遠山這個時候為何就這樣急著要將女兒嫁給你呢?”

“我和芷嫣不說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吧,倒也相識近十年了吧?雖然在一起的日子不是很多,但彼此的情意早就深埋在了我和她的心中,駱將軍也是知道的。如今芷嫣已是雙十之齡,我也二十有四,正值此番孩兒得勝還朝,晉爵親王,駱將軍此時嫁女,也是理所當然的啊!”

“理所當然?恐怕沒這樣簡單吧?”安氏言語中有些冷笑。

“母妃,此言何意?”

“乾兒,在我大融,女子十六便可出嫁,男兒十八便可婚娶,前幾年,你和芷嫣一同在北疆之時,也可以和芷嫣成親了,為何那時駱遠山卻從未提及此事?”

融乾撓了撓頭,皺下眉頭,道:“那個時候不是在北疆嘛,整日打仗戍邊的,哪有時間啊!”

“可是據我所知,你在北疆那幾年,並未有大的戰事發生啊,而且,在那期間,太子融娶了暨陽大鎮督鐵輝的女兒為了太子妃,那融坤可是小你兩歲啊。而且,那個時候,駱遠山似乎對你一直不溫不火的,可有此事?”

見母妃安氏問起了這,融乾低頭不語。當初在北疆,身為安塞鎮大鎮督的駱遠山對融乾的確是不溫不火,他們之間的交流也僅限在軍事上的切磋研討,加之融乾皇子的身份,駱遠山對他一向是敬而遠之的。融乾並未在意這些,畢竟身在邊疆,兒女私情隻能暫時棄之腦後。可是這次,他得勝回朝,駱遠山卻與以前判若兩人,很是熱情,而且主動提出讓融乾找德高望重的人來他駱府提親。融乾想想前後這些事情,也覺得駱遠山有如此變化,不得其解啊!

安氏見融乾沉默不語,繼續說道。“乾兒,你見母妃平日閉門不出,不問世事,其實,母妃的心看這世道也和明鏡似地。駱遠山此番南洋作戰不利,被你父皇撤官回帝都耀陽家中靜養,以他帝國八大名將的赫赫聲威,何以心甘?畢竟也是戎馬幾十年從未有過的頭一遭啊!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了!”

“母妃,想不到您這麼厲害,連駱將軍的處境都看的這麼清楚啊!”融乾此時被母妃安氏的言語所傾倒,他沒想到母妃安氏竟然有如此見解。

安氏沒有被融乾的讚語打斷了她的思緒,而是繼續說道:“乾兒,駱遠山如今的處境,可是大融帝國當今八大名將之中最為不堪的?”

融乾聞言,掰指頭數了如今大融的八大名將。提到一個人名,便掰下一個指頭。

“暨陽鎮大鎮督鐵輝,最為風光了,女兒成了太子妃,以後還能成了國丈呢;馬雲龍,還在做著他的羽林衛大統領,司徒乘風,東海水師大總管;尹俊基,涵穀鎮大鎮督;範雷,剛接替了駱遠山的職務,去了南洋,做了南洋水師大總管,管驕陽,河陽鎮大鎮督,葉蒙,禁衛軍大統領,者看來賦閑在家的也就是駱遠山一人啊!”

那個手指頭數完了,融乾才看出駱遠山的處境恰是當前帝國八大名將之中最為不濟的一個了。

“乾兒,駱遠山是儒將,當初在北疆韋川手下,可是頭號心腹將領,後來帝都執意要將他調防南洋,韋爵爺還同掌管兵部的你融倫皇叔鬧了一場,最後沒轍,還是眼看著駱遠山去了南洋。可是不諳水戰的駱遠山在南洋受到了那些諸多小邦國的襲擾調戲,硬是寸功未立,反而又丟了十幾個島嶼,你父皇一氣之下,就將他拿下了,賦閑在家休養了。”

“母妃,孩兒真佩服你,你怎麼知道的如此之多啊!”融乾對安氏有了敬慕之情。

安氏淡然的道:“有你這樣一個皇兒,做母妃的不知道這麼多,能行嗎?”

融乾聽的似懂非懂,嗯了一聲,聽安氏繼續朝下說了。

“剛才,母妃說了,擔心你,你應該能明白母妃的心思。你成了親王,手握重兵,眼下還要娶八大名將之一的駱遠山的女兒為妻,你想想太子一黨能不顧忌?”

“啊?”

安氏終於點到點子上了,融乾聽到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