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的宮殿,昏黃的燭光下,倒映著一抹纖細的身影,瘦弱卻不改倔強。
看著眼前酷似那個人的臉龐,柳皇後不禁恨意叢生,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擲了過去,頓時原本靜謐的大殿中響起一陣劈裏啪啦的碎瓷聲。麵前的女子卻依然立在那兒一動不動,哪怕她的衣裙已盡被茶水染透,她的臉上也出現了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
“慕容飛雪,若你安安分分的呆在華芳殿,本宮眼不見為淨,說不定還能饒過你。這次你竟敢傷了聘婷,你讓聘婷扭傷了腳,本宮就讓你毀了臉,從今以後沒有本宮的吩咐不許你出芳華殿。”
棲鳳殿外…
“顧嬤嬤,好好照看你家公主,這寒冬臘月的破了相就好好養著吧,別動不動就跑出來,自找晦氣。”張嬤嬤一臉嘲諷的對著顧嬤嬤道:“你說這是不是報應啊?恩,真是風水輪流轉,當年你家主子做夢也想不到她做的孽會報應到她女兒身上吧!嗬嗬…”
待張嬤嬤走後,一直低頭不語的顧嬤嬤卻突然抬起頭,望著張嬤嬤離去的方向,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報應!是報應啊!嗬嗬…
華芳殿
荷韻看著躺在床上已瘦的不成人形的慕容飛雪,不由淚眼朦朧,都是她的不是,要不是她頂撞了聘婷公主,飛雪公主也不會因為她而受累,更不會被毀了容貌。
慕容飛雪剛一醒來就看見荷韻眼眶通紅的看著她,不由怪道:“荷韻,你這是怎麼了?”
“公主…您…”
看著荷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慕容飛雪不由撫摸自己的臉頰,苦笑一聲!嗬!原來是這個啊!
荷韻見慕容飛雪撫摸臉上傷疤時,心已提到嗓子眼,生怕公主想不開,可卻看到慕容飛雪仍是一副淡然的樣子,她反而感到害怕,雖然飛雪公主平時總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但她畢竟才十六歲啊。任誰會不愛惜自己的容貌啊,如果是這樣,她更寧願公主大哭大鬧一場。荷韻擔心的看著慕容飛雪道:“公主,您別嚇我,想哭就哭出來吧!”
慕容飛雪迎上荷韻擔心的眼神,淡然一笑,“我為什麼要哭,這樣沒什麼不好啊,顧嬤嬤也不會念叨我整天呆在華芳殿不出來了。”
誰知荷韻卻突然跪地不起“公主,您要怪就怪奴婢吧,隻求您別糟蹋自己的身子。”
“荷韻,你想哪去了,我真的無事,再說今日這事本不怨你,趕快起來吧。”
“不,這都是奴婢的錯,如果不是奴婢的衣服顏色與聘婷公主的相同,您也不會因為要維護奴婢而和聘婷公主起衝突,更不會誤傷了聘婷公主。”荷韻說到此處已是潸然淚下。
看著痛哭的荷韻,慕容飛雪不由暗歎,這個傻丫頭,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荷韻,你穿的不過是最普通的宮女裝,如果這都要罰豈不是整個大齊**的宮女全都要罰。”
“可是…”
“荷韻,聘婷要找我的麻煩總是要有理由的,她要罰你不是因為你衣服的顏色,而是你跟在我身邊!荷韻,是我連累了你才是。”
“公主…”荷韻感動的看著慕容飛雪,“公主千萬別這麼說,要不是公主把奴婢從浣衣局救出來,奴婢可能早就沒命了。”
“好了好了,別再說些陳年舊事了,趕緊起來服侍我梳洗吧,要不等會顧嬤嬤來了又要念叨了。”
“是”荷韻趕緊擦擦眼角的淚水,服侍慕容飛雪穿衣。看著慕容飛雪臉頰上深可入骨的疤痕,荷韻剛下去的眼淚又要湧出來,好好的一張臉就這麼毀了,公主以後可怎麼辦呀!
察覺到荷韻的眼光,慕容飛雪不由苦笑,唉,這個荷韻!“荷韻,你說皇後為什麼這麼討厭我這張臉,因為我像母妃嗎?”
“這…”荷韻看了一眼慕容飛雪道:“不,聽顧嬤嬤說您比較像年輕時候的陛下。”她反而聽一些宮裏老人說聘婷公主長得比較像逝去的蕭淑妃。
“那你說我既然不像,為什麼皇後還如此厭惡我的容貌。”
“這個…”
沒理會荷韻的欲言又止,慕容飛雪繼續道:“因為她一看到我的容貌就想起了這是父皇和母妃的孩子,對不對?”
“公主…”
“我的臉毀了,她至少能少找我們一點麻煩吧,讓我安安靜靜的在母妃生活過的宮殿中老死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可是公主,您,您才過十六的生辰,您以後的日子還長著,總不能老死在這宮中…”荷韻聽到慕容飛雪這驚世駭俗的想法,不由失聲叫了出來
“荷韻!難道你以為就算我的臉不毀,柳皇後就會允許我嫁人,就會允許我離開這個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