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漫天的飛揚飄舞,宛如掙脫牢籠的青鳥,翩飛在自由的天地。烏雲遮蔽了浩渺的天際,層層疊疊,猶如是鋼鐵鑄就的穹頂。風,肆掠的撩撥著大地,擊打著有生命,沒有生命的一切,仿佛是一場狂亂的歌劇,狠不得將每個音符都容進它的歌聲裏。
嘈雜的嘶吼,呼應著風,將雨聲淹沒。恐懼籠罩著每一個人,內心深處的最後一道防線,被撕裂的支離破碎,慌亂驚恐,歇斯底裏的慘嚎。血水和著雨水,正自噴繪著一幅浩瀚的水彩,蠕動的身體是那筆觸的痕跡。漫山遍野的黑色身影席絹著這個寧靜悠久的邊城。每一個黑衣罩體的影子,黑色的頭巾下都有一雙血色的瞳孔,這是從地獄深處跑出來的惡魔,嗜血殘酷的收割著一切,生命顯得如此蒼白。這一刻愛、希望、仇恨都顯得微不足道,無論曾經是什麼。
平遠城,浩宇國最精悍的軍事重鎮,就在這一刻徹底的覆滅了,短短一炷香的時間,整座關城陷入了沉靜,沒有了呼喊,沒有了燈火。隨處可見的殘屍,彌漫在空氣中那讓人聞之欲嘔的血腥味,斷垣殘壁,這些破敗的東西仿佛默默的印證著什麼。突然,有一個黑色的身影突兀的顯現,不著痕跡。一個高大的身影,巋然不動,靜靜的站在那裏,旁落未見。突兀顯現的黑袍人恭敬的行了一個奇特的禮節,雙手相合,左手食指、拇指、小拇指與右手的觸在一起,中指和無名指相互交叉,用一種晦澀的語言跟麵前高大的人稟報著什麼。
一隻強壯的手臂向著前方一揮,那種宏大的氣勢,有著竟然的力量,所有穿著黑袍的人都是一怔,少頃隻聽一聲呼喝,黑色的浪潮如洪水猛獸般湧動前進....
離平遠城東南五百裏就是浩宇國的尹川城。霍家族堂,一個鶴發童顏的老人,雙眉緊鎖,一席鵝黃色的長衫,手按佩劍,正自在屋裏踱著步子。不一會,一個團繡錦袍器宇不凡的中年人,急匆匆的趕來。來到堂間看到堂中所站之人後,先是一驚,後是一喜,身子一伏倒頭便拜,“老祖,出什麼大事了,您竟然發動了族訊,召喚孫兒。”。
“勁兒,魔族入侵了。”一聲落罷,老者顫巍巍的做到了族堂的正座上。“平遠已經化作灰燼,以我算來,不出三日便會到達尹川城,到時隻怕是頃刻之間,此城便會化為齏粉。”
霍雲勁,呆若木雞,癡愣半晌。
“你速速傳下令去,族中老少收拾停當,明日晚間即刻動身,遠走他方,或可保我霍家不會絕後。”老者不無黯然的說道。
“老祖,以人族修仙界之強,不至於如此不堪吧,奮起反抗之下或可保存霍家在尹川的百年基業。”霍雲勁剛從癡楞中醒轉忙問道。
“此番魔族入侵,大異從前,勢有不滅我族誓不罷休的味道。人族修仙界,近千年來無有精進,竟然一位飛升之士也沒有。魔族勢必是看我人族修仙衰敗,欲滅我族而後快呀!”老者不無感傷的說。“玄清門,雖已組建了修真聯盟,但遠水解不了近渴,等彼來時,恐怕此城已無活物。”
霍雲勁聽罷不由得脊背發涼,生生的驚出一身冷汗。“孫兒,即刻去吩咐”,說罷一溜煙傳話去了。莊嚴肅穆的族堂之內隻傳來老者深深的歎息聲。
不一會,霍雲勁從外麵緩緩入內,麵如死灰。“勁兒,以我一家之力恐難獨活,須得聯絡幾個世家一同逃出,方有所保證!”老者悠悠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