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映入眼簾,是一片觸目驚心的血紅。
本該金光璀璨美輪美奐的夕陽,此刻在王浩然眼中宛如半邊血陽,它所照耀出的光芒就似人類流出的血那般鮮豔。
“對不起,是我沒用,隻能讓你孤單一人沉眠在這荒涼的山野之中。”
遠遠看去,隻見一座青山峰頂有著三道人影站立,一男兩女。
站在前方的是那名少年,他白衣黑發,五官輪廓分明而俊俏,看他一眼最吸引人眼球的不是他的長相有多俊美,而是他那如同白雪一般的臉龐。
毫無血色可言。
他身後的兩名少女都知曉,他的臉色原先並非這般蒼白,而是經曆了三日前一次變故之後才變得如此。
少年深邃的眼睛牢牢地盯著一座近在身前的新墳,慘白的臉上寫滿了自責、悲憤與仇恨。
墓中趟的人是王浩然最好的童年玩伴王陽。三天前,王浩然遇到危險,是王陽不顧自身安危為他擋下了強得無可匹敵的一掌,最後他被人所救活了下來,而王陽卻沒有那麼幸運。
一掌斃命。
“浩然,一定要活下去。”
想到王陽此生最後一句話,王浩然漆黑的眸子中,不自覺地流下了滾燙的淚珠。
在王浩然身後,左邊的一名少女靜靜地望著他單薄的背影,久久不語,少女她知道,事情雖然過去了三天,但王浩然內心卻還不肯接受這一事實。
眼中,王浩然身軀微微顫抖,少女立馬彷如置身冰窖,寒冷的氣息剛侵襲而來,緊接著又是無數根冰針狠狠地刺在她的心上,針針紮在肉上的刺痛讓她呼吸一滯。
絕美清麗的麵容,明顯一痛。
她輕輕拍打著心口,待那痛在心上的痛稍稍緩和了一些,終於鼓起勇氣對眼前悲慟的少年道:“浩然哥哥,心兒現在和你說這話可能會惹你不高興,但心兒還是想要跟你說,現在你不應該傷心自責,因為,還不是時候。”
王浩然沒回答,雙目依舊死死地盯著墓碑上的那個名字。
王陽!
看王浩然沒有任何動作,少女頓了頓,咬著銀牙繼續說道:“王陽哥是真的走了,浩然哥哥你摧殘著自己的身體又有什麼用?王陽哥為你擋攻擊,就是想要你活下去,你明白嗎?”
王浩然的情況,讓楚心兒很擔心。
王浩然他自己也傷得很重,倔強的他從一醒來就開始為王陽的後事奔波,到現在站在墓碑前已經一天一夜了,期間還是寸步不離,再這樣下去如何讓人不擔心他的身體?
至此,少女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她如玉瓷輕碰舒耳的聲音沉默下去了很久,也不見王浩然有什麼回應。
以她對他的了解,王浩然一定聽進去了她剛才說的話。
果不其然,過了許久,王浩然終於舍得開金口了。
“心兒,我是不是很沒用?陽哥為家族……犧牲了,他的靈位……他的遺體為什麼不能進入家族墓地?我明明知道是二長老那個老東西在搞鬼,但我無能為力!”
王浩然嘶啞且自嘲的語調,讓少女的心變得如大石一般沉重,說實在的,她很清楚眼前人的身體狀況。
他說得沒錯,現在需要力量解決的事,他真的是無能為力。
身在以武為主題的世界,丹田與經脈受創,可以說從此與武道絕緣,今後如果沒有轉機,王浩然終生不能修煉武道,沒有力量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活著與螻蟻沒有一丁點區別。
武者都明白,這世上九成九的武者皆屬於螻蟻,唯有站在那武道巔峰的人,才不被稱為螻蟻。
他們輕輕揮手間,就可以滅掉王浩然所在的龍騰城,就算他們想要滅掉管轄龍騰城的天靈國,也不費吹灰之力。
這世上可以醫治丹田與經脈的藥物,也有!
但對於王浩然他們王家這樣的小家族來說,無異於一個乞丐想買天價的物品。就算家主狠心把他們整個家族的所有東西變賣了,也不夠買天材地寶的十分之一。
“所以我說,現在還不是傷心自責的時候啊,浩然哥哥需要的是重新站起來,為王陽哥報仇和將他的遺體葬入家族墓地。”說著,少女邁著蓮步上前一步,嬌體有些顫抖地再說道:“心兒知道很難,但浩然哥哥你甘心就這樣放棄了?你甘心讓王陽哥永久孤苦沉眠於此?你甘心讓凶手永遠活在這世上?”
少女剛剛說完。
她身邊的另一漂亮少女也上前一步,開口勸道:“心兒妹妹說得很對,浩然你真的甘心放棄嗎?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隻要你想做,總會有方法的。心兒,你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