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森森的，似要下雨了。風起，小徑旁的楊柳隨之搖了兩下，發出“沙沙”的聲響，便再沒有動靜。一群著黑衣的人聚在一處新墳前，有幾個年輕人紅了眼眶，默默流淚。白菊圍繞的墓碑上，有一張照片，笑容真切，正是段驍。
——可事實上，我從未見他那樣笑過，他能笑得那麼開懷，必是小暢還在世的時候吧。
見段驍的同事走遠，我們幾個才上前。放下手中的花束，我凝視著他的笑靨。“‘搞不好哪一天我也會因公殉職呢。’段驍對我這樣說過。”
“他是個好警察。”甘藍道。
我卻搖頭：“不，他隻是個癡人。”在知曉了一些前因後，我能明白段驍的心思。“他其實從未想過要當一個警察，隻因為小暢。小暢熱愛這個職業，他才會跟隨。他是個認真的人，無論什麼事，下了決心就要做好，因此得了‘神探’之稱。他不在乎這些，隻是小暢開心，他也開心。可是小暢卻死了，因公殉職，他大受打擊。但小暢一定對他說過什麼，所以他不能放棄這個職業。於是唯一能使他解脫的途徑就是……”
“因公殉職。”甘藍接口道。
“這就是他這兩年來冒死執行危險任務的原因。”
“可憐的段驍……”甘藍望向墓碑。
“真傻，真傻啊段驍……”
“其實最後那場爆炸很奇怪。”CN有些遲疑道，“劉安再怎麼有天賦，也不可能引來那麼強大的天雷力。”
蘇澈點點頭：“那決不是以劉安之力能夠辦到的。但術法科已經接下調查，我們也不好插手。”
“我有一種不安的感覺啊。”我抬頭看天，烏雲已然集結、不停翻滾。
“要下雨了，我們走吧。”甘藍正說著，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她連忙停下接電話。“喂，你好，我是甘藍。”不知對方說了什麼，她的臉色突然大變：“真的嗎？在哪裏？”又頓了一會兒，她冷靜下來，“好，我馬上趕回來。”
“出什麼事了？”我感到情況不妙。
“我以前處理的一個案子，出了點差錯，我必須立刻回去。”甘藍的表情嚴肅，顯然不是小事。
“要當心。”不安的感覺愈加強烈。
“恩。”甘藍應了聲，轉身便跑下山，可見事情的緊急程度。
“不問問清楚？”CN道。
“她自有打算。”我回道。
“明汐，你好像變聰明了，不比以前那麼笨。”
我立時火冒三丈：“死狐狸精，太久不挨罵，你皮癢了是不是？”
“我是說真的，不信就算了。”CN聳了聳肩。
其實我也感覺自己有些不一樣，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好了，我們走吧，蹺班有半天了。”蘇澈微笑著，將我們兩個趕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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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汐，你的咖啡。”蘇澈將杯子放在桌上。
“甘藍還沒有打電話來，我開始擔心她了。”我左手托著下巴，右手指不停地敲打著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