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亞瑟激動的把跳躍點和商停已經找到的事情告訴了索蘭,欣喜的想,商停回來了,索蘭的病情就有希望了。
可索蘭對這個消息卻一點兒也不上心,因為他的整個腦子都已經被另外一條消息給塞滿了。祁連被寧夭帶走後,索蘭一直有派人暗中保護他,並且定時傳回祁連的消息來一解心裏的相思之苦。這也許算變相監視,但已經是索蘭絕不能動搖的底線。
然而今天,安排在祁連周圍的人傳回來一張照片——祁連坐在椅子裏,小腹已經微微隆起,他竟然……懷孕了?!
索蘭的腦海裏頓時隻有‘懷孕’兩個字插著小翅膀飛來飛去,雙眼緊緊盯著祁連的小腹,灼熱的目光差點把照片都給灼穿。索蘭能百分之兩千的確認,如果祁連真的懷上了的話,那一定是他的孩子。天呐,他的少爺懷了他的孩子!
對於這個時候的索蘭來說,商停是誰?蘭度又是個什麼鬼東西?他欣喜若狂的差點連自己姓甚名誰都忘了。他的心裏隻有一個衝動,立刻見到祁連的衝動,驅使著他離開蘭度,去夏亞!拋開所有的問題,僅僅遵從心裏最強烈的渴望,去見他!
於是索蘭真的就這麼去了,什麼準備都沒做,就這麼丟下了手頭的事務,離開皇宮,秘密坐上了去夏亞的飛船。等亞瑟再次撥通他電話的時候,他已經在靠近戰場的位置了。
亞瑟第一次一張嘴張得老大,半天沒合攏,索蘭這樣風風火火的樣子他還是第一次見。而且索蘭為了節省時間,幾乎是直衝戰場這邊走的。就為了見祁連,丟下作為皇帝的職責,橫跨了半個星際海,穿過戰場去敵國。
蘭度的諸位連著幾天見不到他們的皇帝,去皇宮求見也見不到,於是奔走想告啊——不得了了啊!索蘭陛下閉門不見,我們是不是又哪裏做錯了?對,一定是這樣,索蘭陛下一定是有什麼不滿,所以誰都不見,怎麼辦怎麼辦?天呐,我們到底哪裏做錯了,陛下你為什麼不見我們啊啊啊啊啊!
這些高管貴族們平日裏生怕被索蘭召去,這下真不用見了,卻一個個得了被害妄想症一樣,看著那扇高大的宮門,整個人都不好了。尤其是一些老貴族們,更是天天在家擔心是不是馬上就要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經過這件事後,索蘭在他們心中的積威更重,他們就更不敢造次了。索蘭回去的時候還覺得他們怎麼忽然變那麼溫順,完全沒想到他們在這大半個月的時間裏經曆了怎樣複雜的心理變化。當然,這是後話了。
此時的索蘭憑著一股衝動,衝到了戰場邊緣。亞瑟問他——你過去了想做什麼?
索蘭回答說——去看他一眼。
亞瑟敗給他了,但他知道祁連懷孕了之後,也激動得跟個二十出頭的愣頭青一樣,活像是自己懷了孕。真好啊,索蘭終於要有一個跟他血脈相親的家人了,他莫名的有種終於抱孫子了的感覺。於是亞瑟二話不說的就派出一支軍隊把索蘭護送到了夏亞西沙地界裏,然後索蘭披星戴月的趕到了千葉城。
大約是因為天氣漸熱,四月份的千葉城已經熱得像三伏天,祁連最近變得特別嗜睡,胃口也不是很好。他不喜歡總是戴在恒溫的室內,總覺得那溫度並不自然,裏邊的空氣也不夠清新,對孩子不好,於是總在下午最熱的時刻過去之後,跑到後院小池塘中央的涼亭裏,躺在大大的竹椅上納涼。
祁家的後院冬暖夏涼,綠樹成蔭。涼亭四周掛著透明的紗帳,隨著午後的清風搖擺著,亭子正中的紅木圓桌上擺著一個小小的香爐,清幽的煙徐徐上升,清熱祛暑,靜氣凝神。
亭子外的水池裏,大烏龜馱著小烏龜遊到岸邊擱淺,懶洋洋的曬起了太陽。
原本是一個極為靜好的午後,祁連一開始也睡得挺香,可過不了多久就被肚子裏的娃給鬧騰醒了。醒過來的時候祁連迷迷糊糊的,額頭上微微沁出了汗,覺得有點悶熱。他下意識的蹙了蹙眉,心道斐爾那家夥去哪裏了?往常這時候不是應該在旁邊給他扇扇子嗎?
嘛……算了,就原諒他這一次好了。祁連抬起手,慵懶的喊了一聲,“水……”
半晌也沒人回,當然也沒有主動送到他手邊的水。連續兩次不順心讓祁連怒極了,騰地一下坐起來,看了看靜悄悄的四周,才發現原來自己又把過去和現在攪混了。
怎麼說又?因為祁大少在回到千葉城養胎之後才發現,索蘭那家夥真是卑鄙啊,以前把他照顧得像是沒手沒腳的大娃娃,而自己對他的依賴程度也簡直令人發指。
祁連怒氣衝衝的瞪著自己的肚子——都怪你老子!
肚子裏的娃動了一下——這句話有歧義!你也是我老子!
祁連支著下巴生悶氣,想喝水,卻又懶癌發作完全不想動彈。於是就使勁兒的伸長手臂去夠桌上的被子,夠了半天沒夠到,轉而抓了旁邊一個蘋果解渴,吃完蘋果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