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3 / 3)

梨花不語,美人?恐怕是侍女最奢望的地位吧。換做是她呢?也該歡喜嗎?

心口又開始狂跳,鬱結又現。

侍女房。

“皇上真這麼問?”良娘笑彎了眼,悄聲問著梨花。

梨花點頭。

“太好了,要是真成事,梨花,你還就驗證了那句古語‘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良娘笑地開懷,梨花是她帶大的,在良娘的思想裏,能有什麼比當時皇帝的女人更榮耀更幸福地呢?可是轉頭卻不見梨花臉上有半分的喜悅,“梨花?你在想什麼?”

梨花搖頭,也不知道自己心頭的苦悶和哀愁到底是來自哪裏。

“梨花啊,這是何等的榮耀,從你一踏進皇宮的那一刻開始,命運早就已經身不由己了!”良娘苦心勸說,就怕這丫頭性子不易改,又踏進木園那座深淵,“我們這些宮女、侍從,說不幸之人,便老死宮中;說有幸之人,得皇恩大赦,還有其自由可盼,但出了這宮門是福是禍又是一番新定論了!另說這……有福之人,就像你,可躍上枝頭,榮華一身、富貴一世!梨花,這路,你不會選不來吧?”

淚居然在這一刻又墜落。

良娘看地嚇了一跳,“梨花?”

“我這病,真是奇怪吧!”梨花拭去眼淚,笑地無奈。

“病?”

梨花點頭,“身體會不由自主地心酸,這心一酸,眼淚就掉了……”可人的臉上,笑容變得不真了……

良娘看著丫頭的模樣,居然說不出接下去的話了……記憶消失了,可是心似乎一直記掛著這一份情;腦海裏清空了印記,可是該有的印都烙在了心裏;不論是過去的梨花,還是現在的,似乎都排斥著美人的封號……那麼她的勸說,是對的嗎,“梨花啊!”

“恩?”

“良娘是為了你好啊!”

“我知道!”梨花笑答。

良娘語頓,這丫頭的笑容……此刻沒有光澤!

夜色又至。

床榻上的人兒,睡下了,卻睡的不安穩,輾轉反側,峨眉緊蹙!呼吸不穩,額頭滲著薄汗!

奴婢……不做美人!請太後三思!

你放心,我不做美人!

“誰?”梨花從夢中驚醒,喘息著,捂著胸口。夢裏的人是誰?是自己嗎?她在對誰承諾不做美人?“難不成真是白日想太多了?夜裏胡亂做夢了!”

又躺下,過了會,沒了睡意,梨花隻好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雖是夏季,但夜越深,風越寒……杏眸瞧了瞧一旁的手燈。

月光下,地上也有一抹光影移動著。

直到穿過了木園的竹林,站在竹屋外,梨花才相信自己真的提著燈籠來找他了……握著手燈的手緊了緊,踩著繡花鞋的腳踏出……又收回……踏出又收回……

為什麼反複的心情,隻有在這裏可以得到平靜?為什麼,會不由自主地來找他?

木門冷不防地拉開,俊逸非凡的臉出現在梨花麵前,這一刻,她才有了展露笑容的動力。

“這麼晚,你來做什麼?”看著她單薄的穿著,木紫玉皺眉。

“我睡不著。”好像和他相識了多年,睡不著就該來和他訴苦,梨花說的理所當然。

“為何?”說完的當口,木紫玉就察覺了異樣,他的語氣就像是在哄著心愛的妻子一般。

梨花一哂,提著手燈,坐到一旁的竹椅上,吹熄了燈籠裏的燭火,躺在竹椅上,仰望著星空,一股酸意湧上鼻頭,她癡迷地注視著星光,任隨眼淚滾落,“我不快樂!”

木紫玉坐到她身側,同她一樣,望著同一片星際。沒有接她的話是因為有一種默契流轉在兩人之間。

“我卻有一種感覺……”梨花轉頭,看向木紫玉,“我過去是快樂的!”是不是她遺忘了某一種快樂?

他靜靜地看著她,她靜靜地注視著他,沒有交流,卻舒心地有那麼一絲甜蜜。

“我以為你會吻我的!”四目相對的久了,梨花輕笑出聲,卻不想這一句玩笑話下一刻成了真!

他吻地輕柔,帶著讓人上癮的溫柔,品嚐著她的滋味。

“你吻了我兩次!”梨花紅著俏臉,眨著卷翹的羽睫,嬌美地看向木紫玉,“你是不是喜歡我?”

。你是不是喜歡我?

木紫玉專注地看向梨花,心頭的震動在不斷地挑戰著他的猜測!

“太晚了,你回去吧!”

“你!你又趕我走!”梨花紅著臉,嘟囔著,她都不在意什麼矜持了,開口承認喜歡她很難嗎?如果不喜歡,那是存心占他便宜嗎?“我要是被封為美人,你也不介意吧!”站起身,拿著身邊的手燈,就邁步離開了。

木紫玉聽著訝異,還來不及開口,俏人兒已經生氣地衝進竹林了。美人?她會被封為美人……嗎?

心頭的悶氣讓他又是一陣頭痛欲裂。

竹林裏的梨花生著悶氣,直到一頭撞在竹子上,才發現手上的燈籠根本就還沒點燃呢!一邊摸著額頭,一邊從懷裏取出火折子,點燃手中的燈籠。燭火亮了,照亮了一張哭花的俏臉,梨花知道自己又掉淚了,歎了口氣,提著手燈邁步……才走了一步,梨花突然驚異地回頭。

剛剛,她說……你又趕我走……

又?

這個又字……梨花隱約覺得……是有意義的!

。梨花啊,你生了場病,好不容易小命保住了,大夫說了,就是記憶可能有些受損

。梨花啊,在宮裏的日子就是這般日複一日的,不記得就算了

“我……是不是忘了重要的事?”手裏的手燈握地更緊了。

竹屋外。

木紫玉心煩氣躁,在月光下,舉劍揮舞,劍風掃過之處,竹子搖曳拍打發出空靈的聲響、竹葉飛舞如雪片般散落一地。

我要是做了美人,你也不介意吧!

她會嗎?做皇帝的女人?

想及此,一劍掃過,一片竹子又斷的斷倒的倒。

月光下,濕了發絲的俊臉更添邪魅,雙眸因濕漉的睫羽更顯妖異的漂亮!

木紫玉收起了劍,踩著長靴,平靜了內息,走向竹屋。

哢嚓,長靴踩在斷竹上,可見剛才的劍氣!

像是有命運的指引似的,隻是低眸的一瞥,一截短竹,卻讓木紫玉渾身的血液叫囂著沸騰起來。

修長的身體蹲了下去,拾起一截斷竹。

竹子上刻著一排笨拙的字:木先生和木夫人相戀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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