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一片又一片的空白占據了所有思想,我很努力的想要填補這些空白,卻徒然無獲,我這才明白,這空白其實就是我的心!
為什麼?難道我死了?
受驚的坐起來,我沁出一身冷汗。
“你終於醒了!”
熟悉的聲音自耳邊響起,我一偏臉便看見深月的麵龐。
“你?”
仿似仍未從惡夢中驚醒,我茫然的望著他。
“你忘了我?或者是你根本分不清楚我是誰?”他的臉色一沉,巨大的失望充斥在眼底。
我回頭看了一眼身旁的湖水和楊柳,腦海裏閃電般劃過一個名字:水默晗!
“是你?”不知是驚喜還是憂慮,我癡癡的望著他,一時無言以對。
這幾天我一直以為我們再次相見定是話語綿綿,千言萬語也道不盡心中的感覺,誰知道,真的相見卻是無言以對,難道這就是我朝思暮想的結局?
輕風飛揚,一綹楊柳在我眼前飄蕩,秋千般醉人。
強忍著全身的劇痛,我企圖站起身子,誰知雙膝一軟,無力使我再次跌倒。
“你的傷很重!”他扶住我,目光眩惑。
“怎麼?你能忘記你母親的遺言了?”冷笑一聲,我自己也想不到竟然說出這句話來。
他一怔,臉色沉下去。
見他如此,我的心開始一陣陣絞痛,仿似一把刀在心間亂砍。
閉上眼睛,他忽然問,“究竟是因為我母親的遺言阻攔了我們,還是你的心欺騙了自己?”
“你是什麼意思?”這下輪到我茫然不解,他心裏究竟在想什麼?
霍然睜開雙眼,他抓住我的雙肩,咬牙問,“難道你以為我避開不見你隻是因為我母親的遺言?難道你從來沒有想過你自己有什麼問題嗎?”
偏臉望了望他枯瘦如爪的手,我皺眉道,“你把話說清楚,我真的不明白!”
“一定要我說清楚嗎?好,那你告訴我,在你心裏,到底我和深月哪個更重要?”
恍如驚雷一般,我怔怔的看著他,腦子裏完全空白。
他也望著我,目光如熾。
我們就這麼對視著,誰也沒再說一句話。
難道,難道我們真的緣盡於此?
心裏一陣劇痛,兩行清淚自我臉頰悄然滑落。
緩緩推開他的雙臂,我借著身旁柳樹的支撐慢慢起身,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去。
身後傳來一聲低吼,如狼一般撕碎了我的心。
從那一刻起,我終於知道我們完了,因為我們倆再也不可能心無芥蒂。
回到家我整整睡了三天三夜,就連陰如跟我道別我都沒了印象,一切都仿佛一場夢,一場噩夢!
三天後,我接到了媽媽的電話,她告訴我,爸爸因車禍而去世了!
心急火燎的趕回家,我看見爸爸靜靜的躺在棺木裏時,整顆心都碎裂成灰。
昏倒的時候,我仿佛看見了地藏王,他飄浮在天宇,淺笑吟吟,“安子穎,你的使命終於完成了,從此你將是自由之身,可以盡享齊人之福!你的父親陽壽已盡,我會妥善安置,你不必掛心,去做你應該做的事吧!”
然後,眼前霞光一片,萬道金光照射,依稀仿佛間,我似乎看見殘雪和陰如在向我招手,而在他們身後,太陽正從地平線上升起,莫非是象征著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