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伯母已將信封遞到我麵前,封麵上未留地址,郵戳上蓋的卻是北京的印章。
“我能看看內容嗎?”我仰頭問。
“看吧,也沒什麼秘密。”盧伯母緩緩坐回沙發,手臂習慣性的擦了擦眼角。
信上隻有廖廖數語:媽,大哥,我在北京一切安好,勿念!潤林!
看完將信裝好遞還給盧伯母,我心裏莫名的產生一股壓抑感,看來盧家並不知道盧潤林所做的事,而她自己也因害怕受到法律製裁而不敢回家,何苦呢?
“伯母,潤林跟你兒子的年齡怎麼相差這麼遠呢?”半晌未語的水默晗忽然問,我吃驚的看著他,隻見他手裏正拿著那張全家福。
“其實……其實潤林不是我的親生女兒,”盧伯母的眼眶蒙上一層朦朧的水霧,“她是我從外麵撿回來的棄嬰,這孩子生性頑皮,非常任性,大學畢業後就沒在家鄉呆過。”
“那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嗎?”水默晗追問,引來我的一記白眼。
別人的家事何必問那麼清楚,真八卦!
“她知道,所以才……”老太太再次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滿是皺紋的手背上閃著一抹晶瑩的光澤,我知道那是淚水。
“伯母,那我們不打擾你休息,再見!”拉起水默晗便走,我心裏難過得很。
盧伯母一直將我們送到門口才關上大門,水默晗掙脫我的手問,“我還沒問完呢,你這麼快就拉我走幹什麼?”
“你沒看見伯母很傷心嗎?雖然不是親生的,總有這麼多年的感情吧!”我自顧自的下樓梯,他追上來問,“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線索豈不是斷了?”
“先上車吧,從長計議!”
車上,我們一籌莫展,如果找不到盧潤林,怎麼向王俊義交待?
“不如我們去找她大哥吧?或者她大哥知道她的聯係方式?”
水默晗的話提醒了我,我們便又四處打聽她大哥的事,得知他在一家汽車廠做修理工後,我們趕到了那家工廠。
穿著藍褂子,一身灰塵的他上下打量我們後問,“你們是誰?找我幹什麼?”
“大哥是吧?我們是盧潤林的舊同學,想邀她參加校友會呢!”水默晗反應的倒很快,一邊親熱的上前遞香煙,一邊陪著笑臉問,“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訴我們她的聯係方式呢?”
“哦,我不知道啊,她從不打電話回來,總是寫信,信上又沒寫地址。”接過香煙,盧大哥將我們引到工廠外的樹蔭下說話。
水默晗失望的問,“真的沒有辦法找到她?”
“是啊,一直都是她聯係我們,我們根本沒辦法聯係上她,”盧大哥作勢便要點煙,水默晗急忙打上火,幫他點好後,臉色立刻和緩多了,“這樣吧,我回去問問我媽,或者潤林給她打過電話呢。”
“不用了,我們去過你家,盧伯母並不知道她的地址。”我插嘴說。
他掃了我一眼,目光仍轉向水默晗問,“什麼校友會?小學、中學還是大學?”
“中學,中學!”水默晗衝我眨了眨眼,笑道,“既然你不知道就算了,我們不打擾你上班,再見啊!”
一陣風的將我拉上車,他懊惱不堪,“再問就要露餡了,這個盧潤林,神秘成這樣,都過了十年,還不跟家裏聯係?沒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