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恰好是禹生今晚的目的,便又跟在後麵來了一句:“亦然,亦然。”
少年公子再次對著禹生怒目以示。禹生不樂意了:剛剛是自己失禮了,你瞪我是應該的;這會兒你再瞪我作甚?小心把眼珠子給瞪掉了,就回了句:“你的眼睛挺美的,掉出來就太可惜了,還是別瞪了的好。”
少年公子哪受過這樣的揶揄,瞬間就要發脾氣,幸好被那個老鴇給打斷了。
“兩位公子有福了,還先請到那邊台下小坐,今天恰好逢著設投壺桃花簽,煙姬等會兒將有獻舞。最後誰中了桃花簽,自然就可以見著煙姬了。”煙姬正是今年的百花榜魁首。而這個老鴇,之前花名閑月,現今大家都喚她一聲月姐姐,年紀也不過三十開外,風韻甚好。
像閑月這樣在風月場合裏混久了,什麼人沒見過。一見就知道這兩位小公子都是大富貴人家的孩子,都是背著家裏的大人出來滿足一種獵奇的心理的。
“前麵帶路。”那位少年公子隨手掏了一錠金子丟給閑月,神情倨傲。
禹生算是跟他杠上了,也丟了一錠金子丟給閑月,說:“同路、同路。”
那少年公子氣得臉都紅了,忍住又要對禹生怒目以示的衝動。
到了台下,才發現四處都坐得滿滿的人。閑月微微作福,對著兩位少年公子說:“兩位公子就坐這一桌吧。”
“我跟他不是一起的。”少年公子急忙解釋道。
閑月自是知道這二人不是一起的,但是從他們給金子的痛快程度,再加上二人一直處於較勁的狀態,這樣的人安排在一起就坐最是適合了,合適變成冤大頭。於是閑月作出為難的樣兒,說到:“還請公子體諒,這已經是最後一處位子了。”
禹生趕緊在椅子上坐下了,搶得了主動權權,然後才對閑月說:“不礙事兒,不礙事兒。”
“你......”少年公子這次終於忍不住了,再次瞪住了禹生。
“你什麼你啊,你要是不想坐就走唄,沒人攔著。”禹生笑嘻嘻地打斷了少年公子的話,這位公子生氣的樣兒也挺好看。
少年公子沒得選,氣呼呼的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了。
“兩位公子且在這兒好好欣賞,稍後會送茶和點心上來。”閑月看這兩個公子都坐下了,就該去招待其它的客人了。
“不知道這茶有沒有降火的功效?”禹生生怕那位公子還不夠生氣,使勁兒的在煽風點火。閑月在心裏笑了笑,沒有回話,不動聲色的就退了下去。
這會兒前麵的台子上有位姑娘正抱著琵琶自彈自唱,容貌清麗,聲音婉轉......但是禹生的心思全在等待大角上,不能靜下來去聽。又唱了兩支曲子,那姑娘就退到了簾子後麵,這時候台上台下都安靜了下來,正主兒要出場了!
刺啦一聲,一支古箏曲猶如石破天驚般自空中而來,驚得是空山凝雲頹不流,破得是芙蓉泣露香蘭笑,大家的心都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又一襲殷紅的長裙淩空鋪下,煙姬手抱古箏從高處來,一抹輕紗遮麵,抱箏而舞,舞得傾國傾城......
禹生在百忙之中還瞅了一眼坐自己旁邊的那位公子,那公子顯然比她要淡定多了,但也臉露欣賞之色。當那公子覺察到了禹生的眼神,不自覺的皺了皺眉。禹生馬上又把眼神移到了台上。
一支舞曲作畢,閑月登了台,她先是深深的衝台下到了一個萬福:“老規矩,投桃花簽,中簽者得以見煙姬。”
說完,出來一群小姑娘,手捧貫耳投壺站在了台上。原來百花樓每個月都有那麼一天,為招攬客人,百花魁會出麵會客,且是以遊戲的方式來增添情趣:客人都須得站在一定的距離往一個投壺裏投桃花簽,使一支銀簽花費百兩白銀,使一支金簽花費百兩黃金,每人可最多投十支,至少中三支者才可參加競價,先論中簽的多少,倘若有中同樣簽數者,才看簽算價,中簽多且價高者得以見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