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問題讓我心頭慌慌的,在地上坐了很久,直到身體有些發涼的時候我才雙手撐在地上,艱難的坐了起來。
眼淚就跟洶湧的潮水一樣,不受控製的往外流著,越來越多,砸到手上滾燙不已。
我吸了吸鼻子,走到麵盆跟前,放了涼水狠狠的洗了一把臉,冰冷的帶著些許腥味水刺激到我的意識。
神智清醒了許多,我抬頭目視前方的看著鏡子裏頭發亂七八槽,臉上還滴答著水珠的臉頰。
眼睛眨動了一下,右側臉頰上的胎記比之前更加的鮮紅,放佛要出血一樣,刺得我眼睛生疼生疼。
“念如初,你說如果你穿上那件婚紗會是什麼樣子呢?那婚紗我可是費了好久的心思為你手工縫製的!”
忽然,我的左肩膀上憑空出現一個人頭,沒有眼睛鼻子,隻有一張嘴巴的人頭。
他尖銳的沒有一點弧度的下巴就擱在我的肩膀上,瞬間,我就從鏡子裏看到紅色的血液從衣服裏麵滲了出來,人頭伸出蛇一樣的長舌,一點點的舔掉我肩膀上的血液。
明明他是沒有眼睛的,但是我就是感覺到他在嘲笑我,而且還是那種特別陰狠毒辣的眼神。
駭人的厲害!
我不敢動,身體都麻木了,就連呼吸都慢了下來黑色的雙眸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看。
明明緊張害怕到要死的地步,可我還是逼迫自己冷靜,鎮靜,鏡子裏的自己眼底根本沒有一點的緊張。
隻有我自己知道,此刻的我到底有多緊張,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頭,尖銳的指甲都快要把我的手心戳破。
但是我沒有叫出來一個字。
人頭一直伸著舌頭舔,一直舔,戳破的肩膀也像是無底洞一樣,不停地冒著血。
我臉色都有些蒼白了,但是人頭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直到我因為失血過多,強烈的眩暈感襲來,讓我眼皮子上下打架的時候,人頭的動作才停了下來。
他鮮紅的舌頭邪性的舔著唇角,唇角還漾著冷冷的笑意:“念如初,我等了這麼多年終於把你等來了!”
“你……你是誰?”我強撐著最後一點的意識,嘴巴一張一合,蚊子一般的問著。
他冷笑了一聲,人頭從肩膀上拿了下來,飄到我的前麵,染了血色的紅唇一張一合。
“我……我自然是那個等你的人了,念如初,我等了千年,好不容易把你等來了,千年前沒有玩完的遊戲總算可以重新開始了!”
那人頭扔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瞬間消失。
而我,因為失血過多,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間,我好像從鏡子裏看見了君無邪,他一臉擔憂的看著我,眼神急迫心疼。
然後,我就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晨,外麵天蒙蒙亮,絲絲的金色陽光穿過厚重的雲層散射在屋子裏。
我吃力的眨了眨眼睛,費了好大的功夫,眼睛才徹底的睜開。
原來昨天晚上我沒有看錯,坐在床邊的不是別人,正是君無邪,他皙白的俊彥上,染著淡淡的鬼氣,瑰麗的眸子看到我醒來,微微鬆了口氣。
“感覺如何?”他問我。
我搖頭,目光朝著自己的肩膀看了過去,肩膀還真是破了一個大洞,裏麵的骨頭都能看到,不過已經不流血了。
君無邪的眼神順著我的目光看了過去,寬大的手掌放在距離傷口三公分的地方,俊眉擰了起來,目光深沉的朝著手掌看了過去。
我就感覺到傷口的地方一陣疼痛,還有蝕骨的冷意,黑色的鬼氣從傷口處緩緩的引了出來,然後被君無邪寬大的手掌吸收。
這樣的動作持續了差不多五分鍾,君無邪才收了手,再看了過去,肩膀上的傷口已經完全恢複。
完全看不出來有受傷的痕跡!
他伸手把拿過我的外套給我披上,倒了一杯溫水遞給我:“昨天發生了什麼事情?”
語調冰冷深沉,還有幾分擔憂。
我喝了一口水,潤了一下嗓子,才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大概給他講了一下。
真的是失血太多了,說了沒幾句話,我就覺得難受,喘不過來氣,頭暈目眩的感覺再次席卷上來。
閉了閉眼睛,深吸了幾口氣,等著那股眩暈感緩和了一點,我才睜開眼睛,朝著君無邪看了過去:“就是一個人頭,沒有眼睛鼻子,隻有一張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