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天宮中一隻小雌狐,陌塵仙君身邊的寵物,在天宮集齊靈氣幻化成人形。仙君為她取名——琉璃。
一日,陌塵仙君告訴琉璃,他的女兒清靈,因貪玩進入了境池被上古神獸饕餮所傷。三魂七魄隻收回六魄,逃入人間一魄。仙君把女兒魂魄裝入境池的聖水中,及待她凝聚成形。但在此之前,必須將失去的那一魄找回。仙君派身邊的侍童去人間尋找,終是無果。無奈自己又脫不開身,隻得將此重任托付於她。
兩日之後,琉璃在寶器鑾霄古鏡的幫助下,尋得了那一魄的大致蹤跡——夜國王宮。
仙君把閻靈珠給了她,用以照魄。琉璃雖已化為人形,但畢竟天宮中靈力不斷,而人間能此以維護她人身的靈力卻是少之又少。仙君也無能為力,所以每日子夜,她的臉便會顯露原形。
十年之後,夜國武王當政,暴虐無道。琉璃聽聞近日,武王為替愛妃尋得傾世金釵,已關押了近百位宮人。為了掩飾從天宮帶來的氣息,琉璃隻能附身到一位叫小葭的宮女身上。
然而不久,她就遇到了夜國世子——墨楓。
那日,琉璃正在夜宮的太液池和一條小鯉錦談笑。巡邏的侍衛從遠方舉著火把朝她們而去,並大聲詢問:“何人在那裏?”
小鯉錦因為受驚一頭紮進水中,而琉璃也險些滑入太液池中。突然,她感到手上一股強勁地力量將自己扯了回去,跌入一個溫軟的懷抱中,迎麵拂來淡淡沉香。
“怎麼如此不當心?”
琉璃聽到聲音回眸迎上一雙深邃的眸子,清澈靈動。
“何人在此竊竊私語?不知道子夜要合宮宵禁嗎?”一個侍衛喝道,打破了寂靜,生氣的朝著他們走來。
“是我。”他輕啟丹唇,比剛才又添了幾分威嚴之氣。
那侍衛手持火把靠近,看清他的容貌後,顯然恭敬了許多。
“世子殿下。”那侍衛瞪圓了雙眼。
“世子?你是夜國的世子?”琉璃驚訝地從他的懷抱中掙開,趕緊施了跪禮。
夜國世子,五歲成文,十歲省書,十五歲便立下戰功。而且還是如此儒雅有禮,君子翩翩,不若俗塵。
“起來吧,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小葭。”
“小葭?”他輕合手中折扇,若有所思。“詩經有雲: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這名字與你,當真不錯。”
子夜的鍾聲響了,琉璃的臉上又似灼燒般的疼痛,馬上就要露出原形。她隻能飛速離去,空餘下世子停在半空中的手。
“我還能再見到你嗎?”世子的聲音輕揚,隨風而散。
自那日後,世子便會時常來找琉璃。
“世子殿下……”
“喚我墨楓。”世子摘下一朵白桃花,別在琉璃的發間。“桃之妖妖,灼灼其華?。”他輕念著,將她鬢間一縷亂發別在耳後。
宮中到處傳言,說她狐媚惑主,禍亂夜宮。然而,這話傳到了世子母妃良夫人耳中。
正巧,那日琉璃回了天宮取東西。良夫人將不明真相的真正的小葭帶入寢宮,劃花了她的臉,逼著她喝下了毒酒。
琉璃回來時,隻看到了跪在雨地裏整整一天一夜的世子墨楓。
真是罪過!要是當初知道會是如此,害了小葭,又害了已經走入她記憶中抹不去的墨楓。她也不會這麼做!也許從一開始,這就是個錯誤。
琉璃帶著遺憾和罪惡感去求仙君救小葭。可是,隻換得仙君語重心長的歎息。“琉璃。小葭,畢竟肉體凡胎魂魄已散,救不回來了。”
如當頭一擊,琉璃一下子跌坐在雲梯上。靜默一刻後,才跪倒在仙君麵前:“求仙君施法,讓琉璃和小葭融合吧!”
“你可要思量清楚,小葭如今魂魄已散,若與之結合想脫身便再也不可。”
“這……這不算什麼。”琉璃此刻心痛不已,無法再考慮其他。她隻知道比起墨楓的傷心,沒有什麼可以比的過。即使她隻要再修行三年,便可位列仙班。
最後,仙君無奈還是答應了她。
從此以後,琉璃臉上自然而然的多了兩條可怕的傷疤,無奈之下隻得以麵紗遮住。
一日,在太液池旁,琉璃見到了酩酊大醉的世子墨楓。他的拇指芊芊捏著白桃一朵,口中默念著動人的歌謠:蒹葭蒼蒼,白露為霜。他那清朗,不失任何雜塵的嗓音,竟也帶了幾分哭腔。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琉璃接道。
“小葭?”墨楓死灰複燃般丟下酒杯朝她跑來。將她一把扯入他的懷中,抱得那麼緊,仿佛要揉入骨血。“她們都說你死了。”
片刻,琉璃嚐到了鹹澀的味道。是淚嗎?她在心裏問自己。原來,銀狐也是會哭的啊!
後來,墨楓親手為她打造了一個銀色麵具。
數日卯時傳來消息,武王突發重病,於前刻崩逝與太坤殿。著世子墨楓繼位為王。良夫人因為武王崩逝,一時承受不住自盡於寢宮。雖然武王生前妻妾眾多,但與他情感最深的還是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