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雪昏倒前的那一刻,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叫她“詩月。”
等漫雪在醒來時,就發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這裏的擺設和雲嫋宮她房間裏的擺設一樣,屋頂懸掛的白沙,在風中飄逸靈動,這裏的一切皆是雪白,好幹淨。夜明珠的幽光盈盈閃動。
她是回到雲嫋宮了嗎?
孩子。
漫雪慌張的輕撫著小腹,欲要為自己把脈,可是手指遲遲無法落下。
蒼白如雪的容顏,眼神幾欲糾結,她終究還是沒有放下手,真相往往太過殘忍,她寧可自欺欺人,也想……
一滴淚緩緩滑落眼眶。
“你的孩子還在。”
漫雪猛地回頭,就見到一個中年女子站在離床邊五米遠的地方,雖然那張臉留下不少歲月磋磨的痕跡,但是當真是美得風華絕代。依舊美得讓人窒息,隻是那雙眼中的幽怨太過濃烈,還有那深入的痛楚,不堪回首。
漫雪微愣,“皇後!”她不太確定的問道:“是你救了我嗎?”
冷羽靈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凝視這她,似是在她再找什麼。
她的不語便是給漫雪最好的答案,漫雪冷冷與她對視,“為何要救我?你可知為了我一定要殺你。”
冷羽靈嘴角輕扯似笑非笑,那瞬間便如煙花般璀璨奪目,美得令人窒息。
“雲嫋宮的事還輪不到一個外人插手。”冷羽靈死死盯著漫雪,“為什麼要生下他的孩子?就算他背叛你你也要賠上自己僅剩不多日子嗎?”
當冷羽靈問出這句話時,漫雪清晰的感覺到她心中的絕望……悲鳴……。她們之間不知不覺中已經引起了感情的共鳴。
漫雪望著已經延伸到手腕處的紅線,“不管他做錯了什麼,愛了就是愛了,感情是收不回的,孩子是我對他愛的延伸,我的命從一開始就注定是黑暗,而他卻給了我唯一的陽光,這就夠了。”輕柔的聲音中帶著一世的堅定。
冷羽靈突然笑了,好似的發瘋一般,寂靜的屋子裏回蕩著癲狂的笑意,那悲切的笑聲是從靈魂中發出的哀。
“你果然比我愛的純粹。”那灰暗的眼眸裏仿佛杜絕了一切的陽光。
漫雪心中更加確定,“既然你不愛藍宇空,又為何幫他?”
這一刻她心中才明白,皇後心中的絕望不是因為藍宇空,而是一切愛化為煙雲隨了那個人去了。
留下的隻有絕望的恨……無法發泄的怨……還有隨了時間一點一滴曾多無法彌補的傷……更多的則是將人理智逼瘋的思念……。
這個女人也是被愛情愚弄的人。
她也試過這種滋味,在熙哲身上可以清晰的體會到,麵對他的不愛,麵對他的背叛,麵對他的殘忍,隻能默默地承受。
那種苦就像被泡在黃連裏,由裏到外都是苦,到了最後連自己都不知道苦什麼滋味了。
藍簫塵對她還算是仁慈的,至少藍簫塵的眼中心中還是有愛的,他的心裏有著一個無法磨滅隻屬於她的位子,這就夠了,她的情,她的愛,她犧牲沒有白白付出。
而她的孩子,和她的死,就是對藍簫塵最大的懲罰和折磨。
因為從她的死的那刻起,他對她的思念便開始泛濫,每一秒每一分……都會隻多不少。
漫雪平靜的的開口,“你是聰明,但對愛確太盲目,你毀了他就定於毀了自己,你從開始就注定是輸,他痛你會比他還痛,而你痛則對他沒有一點影響,因為他不愛你,你就沒有辦法去折磨他,就注定你做什麼都是枉然,而你殺了他,是天下最愚蠢的做法,這會讓他對你最後一份愧疚都沒了,而你……。”漫雪輕笑,那笑好純淨,“永遠都翻不了身。”
冷羽靈瞪著漫雪的眼神中又多了一分駭人的殺氣,下一秒漫雪的喉嚨緊緊被她扼住。
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女娃,道破了她這個花甲之年的老人……心事,是她愛上的是比自己小十幾歲的男人,用盡一切的手段都始終抵不過那個賤人。
冷羽靈厲眼一眯,臉色巨沉,聲如寒鍾,“你給我記住,不要以為我救了你,就可以為所欲為,聰明是一件好事,可是你不要忘了有多少人是死在自己的聰明上。”
漫雪沒有在回答,她很清楚惹怒這個女人對她沒好處。
冷羽靈看到漫雪乖乖的樣子這才放手。“別妄想逃出去,你會死的很慘。”
“我隻想知道,你留著我到底想幹嘛?”漫雪良久才問出。
這女人不殺就已經是奇跡了,問什麼還要救她?漫雪輕撫著小腹,若不是她出手,這個孩子隻怕流掉了。皇後沒有理由救她的,還有皇後的樣子為什麼和她長得這麼像?
“我冷羽靈做事不需要理由。”冷羽靈轉身甩袖,背對漫雪,那孤傲的背影,不知帶著多少辛酸,如今隻剩下一身傲骨。
漫雪神情頗為怪異,皇後叫冷羽靈,要是她沒有記錯師父留給她的手劄上,有這麼一句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