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填海區一隅的倉庫
倉庫配有冷凍設備,因此大門比一般的倉庫更加堅固,為防止誤入者,門鎖也十分嚴密。多年來,這裏作為備用地點被悄然保留,終於派上了用場。
冷藏室的盡頭是一間獨立的冷凍室,因為沒有開啟製冷係統,室內並不寒冷。經過特別改裝後,這裏已經變成了一間牢不可破的牢房。
一個男人被捆綁著鎖在裏麵。他的身體因為嚴酷的拷問而軟弱無力,意識早已模糊不清。
波本伸手探向男人的頸部,確認他的脈搏。以現在的狀態來看,短時間內失血過多或因痛苦而死亡的可能性很小。為了自己布下的“完美不在場證明”,這個人至少還得撐半天以上才行。當然,即使對方提前死去,他也早已準備好後續處理措施,例如銷毀屍體等。
“好了,出發吧。”
波本隨手關上冷凍室的厚重鐵門。腦海中浮現出那位已經故去的朋友的身影。他的這一切行動,都是為複仇——一種無法被任何人理解的複仇。
“斯科奇”的另一麵
擁有“斯科奇”這個代號的他,總是在任務空閑時背著貝斯走上街頭。
不會選擇市中心繁華的車站附近,而是更傾向於人流適中、環境雜亂卻不失生氣的地方。他尋找一個既顯眼又不會妨礙行人的合適位置,熟練地擺好貝斯,開始彈奏。
嚴格來說,這算不上“街頭表演”,更像是一名新手音樂人試探膽量的練習。
隨著樂曲響起,漸漸有路人停下腳步,注視著他的表演。斯科奇對自己的技藝頗有信心,從經典老歌到流行曲目,他隨性挑選,盡情演奏。
隨著圍觀的人逐漸增多,打開的貝斯盒子裏也開始有了零錢,甚至還有人投下紙幣。今天節奏明快的樂曲顯然很受歡迎,他觀察著觀眾的反應,挑選下一首曲目。
每當如此無意識地沉浸在音樂中時,斯科奇覺得自己可以擺脫“斯科奇”這個虛假的身份,真正成為自己。
任務讓他無法與任何人建立深厚關係,而他必須一直以“斯科奇”的身份偽裝。但在彈奏貝斯的時刻,他覺得自己終於能夠自由地呼吸。
演奏結束後,他擦了擦汗,痛快地喝下礦泉水。
“今天就到這了嗎?”
“下次什麼時候再來?”
偶爾有人主動與他搭話,斯科奇總是笑著回應:“抱歉啊,工作太忙,暫時沒法定下來。”他知道,若總在固定地點出現,過多的熟人關係會對他的任務造成風險。因此,他很快收拾好裝備,委婉地結束交談。
“下次一定來看!”
“加油!”
聽著這些真誠的鼓勵,斯科奇感到了一種久違的溫暖。他打開貝斯盒,發現裏麵除了錢還有幾封粉絲留言。這些錢他並不為自己所用,而是視為觀眾對他的肯定,欣然接受。
(……有些奇怪。)
收拾東西時,斯科奇皺起了眉頭。他原本與警視廳公安部的聯絡人約定好,今天會在觀眾中偽裝身份與他接觸,但直到表演結束,他都沒找到約定的人,也沒有收到任何信息或指示。
(難道出了什麼意外?)
他不動聲色地按了按左胸,那裏是他藏好的信息存儲設備——今天本該交給聯絡人的東西。
盡管心中疑惑,斯科奇還是保持平靜,背起樂器盒,裝作若無其事地離開了現場。然而,當他經過一條人跡罕至的小巷時,一隻手突然從旁邊的陰影中伸出,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臂,用強大的力量將他拽了過去。
“——!”
突如其來的襲擊讓斯科奇根本來不及反應,他被完全壓製,嘴巴也被一隻手死死捂住。
他震驚地睜大眼睛,卻發現,站在麵前的竟然是那個他再熟悉不過的身影——降穀零。
降穀將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保持安靜,臉上的表情嚴肅而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