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視廳警備局警備企劃課的降穀零在接到潛入黑衣組織的命令當晚,做了一個夢。
那是一個關於自己潛入組織,並在摧毀組織的行動中犧牲的夢。
理性告訴他,這不過是因為即將潛入組織而產生的壓力與緊張所導致的噩夢罷了。
但直覺卻強烈反駁:這不僅僅是一個夢,而是“曾經”真正發生過的事情。
夢中的畫麵鮮明得如同昨日。
鬆田死了。
雖然早就知道自從搭檔萩原殉職後,鬆田便執著於追捕凶手。
但沒想到最終殺害鬆田的,竟是同一個犯人。
為了保護無數市民的生命,鬆田毅然犧牲了自己。
伊達死了。
作為一名正直無畏的警察,他正準備迎接屬於自己的幸福生活,卻在與女友結婚之前因一場交通事故瞬間離世。
還有他……
與自己一樣潛入組織的同伴,代號“蘇格蘭威士忌(Scotch)”,選擇了自盡。
“……”
降穀零的淚水無聲滑落。
他無比清楚,這絕不可能隻是夢。
夢中的自己,為了防止在任何情況下意外暴露本名,即便在心中呼喚同伴時,也嚴格使用代號“蘇格蘭威士忌”。
而此刻,那在夢中才知曉的代號卻比對方的本名更加熟悉。
“這樣的記憶,怎麼可能隻是虛假的夢境。”
悲傷、孤獨、憤怒、憎惡……各種情緒如風暴般席卷他的內心。
他慌忙衝進廁所,劇烈嘔吐起來。
站在洗手台前,他抬起頭望向鏡中的自己。
鏡中的青年看起來比夢中的“自己”要年輕許多。
即便是到了三十歲,他仍然會被誤認為學生。
而現在的這張臉,尚未經曆潛入調查的重重苦難,顯得更加稚嫩。
“所以,我要變成夢裏那個模樣嗎?”
——為了潛入組織而不得不犯罪、殺人。
——眼睜睜看著朋友們在自己無法拯救的地方死去。
——最終,親眼目睹“蘇格蘭威士忌”倒在距離希望僅一步之遙的地方。
降穀低頭看向自己濕潤的雙手。
“這雙手,還未染上鮮血。”
但他的感知告訴他,這雙手已經在“過去”殺害了許多人。
而在未來,他還會“再一次”成為劊子手。
“但那又怎樣?”
他緊握雙拳。
“不搗毀黑衣組織,我寢食難安。”
夢中的自己,直到生命最後一刻,都在為這個目標憂慮。
即便孤獨、痛苦,卻始終不曾動搖初衷。
如果連死亡都無法讓他改變信念,那麼接下來的路也不會改變。
“不過……在進入組織之前,還是可以做些準備。”
夢中的記憶未必完全與現實一致,但無疑能為接下來的潛入行動提供線索與提示。
為了創造出比夢中更好的未來,為了世界的和平安寧,他必須戰鬥下去,即便沒有人理解他。
“如果能在過程中救下同伴們的命,也不會有任何問題吧?”
——鬆田、萩原、伊達,這三位頂尖的警察若能繼續留在米花,那犯罪案件絕對會少很多。
至於他自己——降穀零……
“即便我不複存在,也無所謂。”
……
隨著降穀零這個名字的消失,情報屋安室透成功潛入了組織。
“Hi!你就是新來的小家夥吧?果然很年輕呢,你多大了?”
剛剛潛入不久,組織的大人物之一貝爾摩德便不知從哪裏聽來的風聲,特意前來“探望”他。
對於安室透而言,貝爾摩德算是一個再熟悉不過的對手了。
因此,他既沒有表現出任何驚慌失措,也沒有一絲退縮之意,反而露出一個充滿親切感的微笑。
“初次見麵,美麗的小姐,我叫安室透,今年15歲!”
這是安室透精心策劃的一場“年齡騙局”。
他利用“15歲”這個年齡的荒謬性,讓人下意識認為一個這麼年輕的潛入調查員根本不可能存在,從而掩蓋自己的真實身份。
至於實際年齡?——他比自報的15歲足足大了10歲。
不過,至少目前為止,這個謊言還沒有被任何人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