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的深秋,南國的夜。
這是華夏南方某邊陲小城,雖然隻有幾萬人口,但卻比內地要開放得多。夜生活更是充滿了南方特色的熱鬧喧囂豐富多彩。
“光頭佬,上酒!媽的,老子又不催你數,每次都是囉哩吧嗦的。”冷情空也不知道叫了幾次,隻知道桌下全是酒瓶。
光頭佬是這酒檔的老板,冷情空的朋友,就坐在桌對麵。光頭佬其實很能喝,但從沒見他喝醉,他說家裏有老婆孩子。
“兄弟,少喝點!靠,不就5年感情嗎,不就在你最痛苦的時候離開你嗎?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不來!是爺們不,再怎麼說你們也在一起五年了,兄弟,至少不虧------嘿嘿------”。媽的,死光頭佬,再怎麼傷感的事到他嘴裏總是變了味。什麼叫不虧,這小子果真是生意人啊!難怪老子混了幾年依然一無所有。冷情空很鬱悶,非常鬱悶。
冷情空並不怪光頭佬。知道這貨就那種心態,相反正因為這樣兩人才成朋友。兩人是老鄉,一年前到這邊境小城做生意認識的。冷情空做酒生意,光頭佬開酒檔,兩人就這樣碰到一起,然後,喝著喝著就成了朋友,還算是真誠的那種。
冷情空一口氣灌了大半瓶酒,嗆得淚眼婆娑。這次他是真的很心痛。父親走了!帶著無盡的遺憾和不舍走了!冷情空是家裏的老大,也是父親的驕傲,正是在父親的嚴厲和嗬護,才得以考上了大學,然而自己還沒來得及回報一點點,父親就這樣離開了。冷情空很愛自己的父親,在照顧父親的那段日子裏,他形容枯槁,直至最後。在弟妹麵前,他強忍悲痛,沒有落淚。
撫mo著右手腕上的手鏈,冷情空不由得陣陣心酸。這是父親臨走前留給自己的一串手鏈,一共九顆幽黑的珠子串在一起。珠子有點沉,沒什麼特別光澤,一眼看去卻透著一種莫名的氣勢,但又不名所以,戴在手上也沒一點礙贅,感覺就是你身上的一部份。父親說,鏈子是他年輕時趕上破四舊,無意識地救了個出家人,出於感恩出家人把這手鏈贈給了父親。那麼多年過去了,因為手鏈黑不溜湫,當時也沒那個男人戴手鏈,就這麼放在箱角裏。前幾天媽媽整理東西,才把這東西給翻出來。據出家人說,手鏈還有個名字叫“流星淚”,是哭泣的流星留下的。父親剛拿到時還稍稍做了些研究,翻了不少書,卻無從記載更不知道何材料。想想既然叫“流星淚”,可能是隕石打磨的,不過就算隕石也不常見,就把它束擱箱角。
那天,父親把手鏈戴在冷情空的手上,慈愛地說,情空,你也不小了更是家裏的老大,一定要堅強,這鏈子就由你保管。我總感覺你這輩子不那麼順當,也許這“流星淚”可以改變一切,以後你就要好好戴著她吧。
父親的囑咐猶在耳旁,冷情空痛苦地別過身,想著現在的自己狀況,頓時情不自禁,無聲地淚流滿麵。不經意間,淚水順著臉頰滴落在手鏈上,但是卻沒人注意,淚水每滴落一滴就有一顆珠子發著淡淡的光暈,直到九顆珠子的光暈逆時針循環流動數圈,然後瑩光一閃便逐漸暗淡消失。
也許這輩子我注定坎坷,冷情空心道。這也沒來由地觸動冷情空地心弦,他相信父親的話,那時候看著父親的眼睛,他就深深地相信。當冷情空從老家回到和他在一起五年的女友的家時,目睹了女友對他的背叛―――
他的心在的滴血。難道這就是命運!注定坎坷的一生!冷情空無力地轉身離開了那傷心的城市,踏上了開往邊境小城的列車。